“不......不是，不要！!”驚叫一聲，林昭從床上坐起。汗濕的被子提醒他剛才有多害怕。林昭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冰涼的滲人。林昭早在白天就和蓮弟他們分開，正式結婚前三個人彼此都不能見麵。很奇怪，這個世界允許男男結婚，但卻比跟女子之間結婚的過程更加繁瑣......林昭倚在床上，頭痛的已經不能安眠。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做過什麼夢，也許到現在不會記得那麼清楚了，但無疑每個夢都有些預言般的性質，或是勸告些什麼......今天是到這個世界以來，一隻手都能數的清做次數中唯一的一次噩夢。醒來的瞬間，他已把夢的內容忘了大半，可是那麼清晰地有如抵抗命運般的無力感卻深深的烙印般印在了他的心上。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人讓我來到這裏？是不是我也隻是別人筆下的一個人物，也僅僅是這樣，才能解釋出來為什麼連葵花寶典都可以那樣練了......林昭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龐，流進嘴角，苦鹹的味道......這個世界從沒有此刻顯得如此虛幻。“東方，東方，你還在麼......你還在麼？”林昭的淚留得越發洶湧，從沒有一刻他能哭成這樣，對，再算上他的上輩子。林昭又哭又笑，簡直快要崩潰。“嗯......”東方翻了個身，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哭聲，嚇得他渾身一激靈，徹底醒了過來。“林昭？”左找右找他才發現是林昭在哭。東方內視找了一圈，才發現他縮在心底的一個角落裏蜷著身子一抽一抽的哭。好吧，這事情實在有些驚嚇，好端端的人怎麼一下子哭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呢？等林昭的哭聲終於弱了一些下去的時候，“哭了這麼久，好些了麼？”陡然出來的聲音嚇了林昭一跳，好在隨即他想到這是在自己的空間裏麵，才稍稍放下了心。“是你啊，東方。”林昭的聲音有些沙啞，卻詭異的平靜，一點也不像剛剛大哭的那個人。東方知道林昭喜歡時不時的抽風，相處了這麼久，他也習慣了許多。隻是今天到底有些不對......“怎麼突然哭了？”東方邊問著看向裏麵卻正對上林昭看向虛空的眼神，那裏麵有同情，有可憐，有解脫，最後卻是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絕望。就是讀出這絲絕望，東方有些擔憂，隻是剛想說些什麼......“你聽，窗外下雨了。”林昭閉著眼，身子微微前傾像是傾聽著什麼。“我的家鄉每到夏天也會下雨，滴答滴答的落在池塘裏，一圈一圈的泛開......”東方聽著林昭這麼說，鬆了口氣，原來他隻是想家了才哭成這個樣啊。隻是想安慰幾句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自己的家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還不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吧？”林昭語氣依舊輕柔，“一個你想像都想不出的地方呢......”東方聽著林昭的語氣，不覺有些擔心，林昭從來沒有這樣子過。“你知道嗎？我們都不是真實存在的人，我們這個或那個都是別人筆下虛構出來的東西，可是別讓我知道不就好了麼，為什麼偏偏告訴我呢，為什麼呢......”林昭說著，不知不覺哽咽起來。可是眼睛裏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他知道。“東方，如果我從沒有出現過，你是不是就不會被人改變，沒有這麼多平淡，葵花寶典也不會改變。你還會死在令狐衝的懷裏或是死在你的蓮弟的懷裏吧，縱使死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平淡。我妄想著改變你的命運，卻不知這成功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東方聽著林昭的自言自語，本是不解，逐漸麵帶驚疑，他想問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該問什麼好，他的腦子裏亂得像漿糊，整理不出一絲頭緒。“東方，我知道自己這樣很不負責，可如果有選擇，我不想這樣，我已經不能再這樣自以為是的耽誤你的人生了。”林昭很認真的看著東方。“你知道我從前給你講過的故事麼，那個本來死了的人為什麼還能複活？”林昭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一句。東方一愣，隨即在腦海裏搜索起來：“是那個獵人死了多年被巫婆複活的故事麼？怎麼了？”“其實當時我沒有講完，人是會死的，隻不過他的靈魂還在，所以還有一線生機......”東方心裏陡然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沒什麼，我隻是想跟你說再見了，幫我照顧好蓮弟，告訴他我曾經愛過......”林昭催動內力，一掌拍在自己的天靈蓋上......東方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眼睜睜的看著林昭的身體慢慢變淡......東方緊緊抿著唇，抿的蒼白著失去血色，因為他記得林昭曾經說過一有個什麼事兒就咬唇的男人最受了。隻是他可以刻意的控製嘴唇，卻控製不住手指......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在東方的腳下彙成一小灘。他終究是不出一句話......許久，久到天都亮了，他看著手掌上血液幹涸的傷口：“林昭，你真的很不負責任。”說完，他又很疑惑的看了看傷口，怎麼回事，林昭是誰？......這個世界屬於林昭的痕跡逐漸淡去，風一吹，再沒有什麼印記......從來就沒有什麼笑傲江湖，當然也就沒有東方不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