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年們進來之後就在大廳找了個角落,叫了幾打啤酒,開始一瓶一瓶的喝了起來,當然猜拳是不能少的,其中一個畫著煙熏妝的女孩玩的尤為起勁。而那幾個高年級的學生似乎對喝酒並不感興趣,他們紮堆坐在一起,儼然成了另一個小集體。並且在小聲討論著什麼。
眼鏡男生不太適應這樣的環境,推脫了幾次之後就離開人群去廁所,剛打開廁所的門。
“砰”的一聲,眼鏡男生一時沒有注意到,一下子就撞到一個人身上。
“擦,你他媽長眼睛了麼?”一個染著黃色和藍色頭發的混混罵道。
初到這種場所的眼鏡男生不禁畏縮的後退了一步,他可是聽多了這裏的打架鬥毆,他可不想成為別人口中談論的笑料。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混混,而那個混混也低頭看了看他。那名混混盡管不算高大,強壯,但是對比起還是中學生的眼鏡男生,卻是異常的威武,給他的感覺對方身材很高大,肌肉也很強健。
混混眼中突然一亮,嘴角流露出一絲趣味,他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了,隨即一把把他拉到一個角落。
“小朋友。”混混用沙啞的嗓音說。“要粉嗎?很純的哦!”破虜平蠻功貫古今人第一。出將入相才兼文武世無雙。
姑且不論徐達之死是否是洪武帝朱元璋的手段,但朱元璋這句評語卻在民間廣為流傳。相比大多數被誅戮的功臣,徐家至少看上去還是滿門榮華。徐達三個女兒全都聯姻帝室,一是徐皇後,另兩位則是代王妃和安王妃。四個兒子裏頭除了次子徐添福早夭,更是出了兩位國公。隻這兩位國公一位奪爵幽禁至死,一位橫死殿前,後代襲爵也是風波重重。
因此,真正享著了祖上福蔭的隻有三子徐膺緒,他安安穩穩擢升中軍都督僉事,世指揮使,活得逍遙自在。他故世之後,長子襲了指揮使,食祿不視事,次子徐景璜也在軍中不上不下掛了個職銜。這原本是勳貴子弟們常走的一條路,但是,徐景璜自小便過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那一丁點俸祿哪裏看得上,於是三番兩次托人陳情,日前總算是得了任命。
“老爺,如今上頭任命一下來。看還有誰能小覷了您去!”
“就是就是,別看如今本家還有魏國公定國公,可魏國公的爵位不過是剛剛發還,定國公之前還因為居喪不出宿遭了彈劾,這寵眷上頭大打折扣,不過是虛掛了國公名頭而已!”
“小的可是聽外頭說皇上要遷都回南京,到了那時候,您這個錦衣衛指揮僉事便是禦前數得上號的人物,立功授封不在話下,咱們家說不定能再出一位國公爺呢!”
徐景璜本就愛聽好話,聽一幫小廝嘰嘰喳喳奉承逢迎著,他不禁誌得意滿,就連走路也有些飄飄然。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偏寵他,可即便如此,自家終究比不上襲封國公的那兩家來得尊榮,雖說他文武上頭樣樣稀鬆,可做夢也想如祖父徐達那般顯赫,因而在鑽營上頭動足了腦筋。想起前兩日在錦衣衛衙門裏頭受下屬參禮的情形,他臉上笑意就更深了。
“隻不過,那位劉大人卻冷淡得很。他以為自己算什麼人物,一個世襲百戶出身的軍戶,到這個位子已經是祖上積德了,還敢對老爺指手畫腳,什麼玩意!”
聽了這話,徐景璜頓時眉頭大皺。這些天在衙門裏頭晃悠,他確實覺得劉俊總是伴著一張臉很讓人不快,但人家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也就隻好忍了下來。此時他沒好氣地瞪了那個多嘴多舌的小廝一眼,隨即輕哼一聲道:“今兒個是元宵節,老爺我高興,少說這些掃興的話。這些天忙著打點上下,如今總算能鬆乏一下,去秦淮河邊的萬紅閣!”
盡管大明定製是官員不許眠花宿柳,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如今奢靡之風大起,京師的文武百官尚且在飲宴時歌姬滿前,更不用說江南之地了。在起初國喪的時候,秦淮河上很是冷清了一陣子,如今河上畫舫旁邊的酒樓漸漸又是高朋滿座笙歌曼舞,奏的是靡靡之音,跳的是天魔之舞。飲酒作樂的不是勳貴高官便是富商大賈,那喧鬧聲幾裏外就能聽見。
萬紅閣是秦淮河邊上一處極有名氣的酒樓,進進出出的都是些有身分地位的賓客。自然,飲宴要盡興,各雅座包廂中少不得叫了歌舞伎相陪。到這裏來的都是為了享樂而不是為了商談事情,遇上知交友人甚至還會一塊樂和,因此樓上的一眾雅座都是用四扇或是八扇大屏風隔開,各自飲酒行令的聲音往往會傳得四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