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肉肉的嬰兒手臂,沾滿血絲,原本這應該出現在醫院接生的場景,此時卻顯露在我眼前,微弱的啼哭聲從肉球裏傳出來,接著嘩啦一聲,整個肉球裂開,一團血色在我沒有看清的情況下落進血池裏。
濺起一片血花,隻見一個活物從裏麵爬出來。當他完全暴露在我眼前時,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嬰兒竟然長著一張蛇的臉孔,滿臉的蛇鱗,蛇的豎瞳,嘴巴張開時吐出猩紅的信子。
身體像條蛇般柔軟,向我遊了過來。我屏住呼吸,往一旁挪動,可是那玩意黏上了我,從血池中一躍而起,飛撲上來,我躲閃不及,被他一下子趴在臉上。吃了一嘴的粘液,讓我差點把上個月吃的飯都給吐出來。
我抓著他沾滿粘液的身子,想要把他扯下來。可是他的雙手雙腳像蛇似的纏繞上來圍著我的身體轉了一圈,而且還在不斷延長,轉瞬之間我就被纏成一個粽子。我感覺到呼吸苦難,頭腦昏沉向前倒去。
一頭紮進血池裏,吐出幾個氣泡,就昏死過去。等到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昏暗的夜空,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掌緊緊的握著我的臂膀,我艱難地坐起來,吐出一口帶著內髒的血,抬頭見到不遠處躺下的那條雙頭巨蟒。
它已經被大網蓋在河灘上,楓老組織一群人手裏拿著三寸長的釘子固定住大網,防止雙頭巨蟒的逃脫。
我看到它對我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是那麼可憐孤獨無助和絕望。另一隻頭顱已經被一把赤紅色木劍死死的釘在河灘上,綠色汁液從劍身裏湧出,那隻頭還在抽搐,隻能發出無力的低吼聲。
“你…你咳咳咳……”
“為什麼要救我?”
“嗬嗬,你死了我要負責人的,一把年紀了,我可不像坐牢。”
我看到包藝龍半條腿已經沒有了,血漿咕嘟嘟的往外流,他臉色蒼白如紙,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
“你要死了。”
“是啊。”
我歎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包藝龍掏出一隻煙,點了半天卻沒有點著,露出一個笑容,道:“能幫幫我嗎?”
他狠狠的嘬一口,吐出一片濃煙,拿出一個照片,遞給我,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幫我告訴我女兒,爸爸去外地出差了,很久才會回來。”
話音剛落,他手中僅僅燃了一點的煙掉落在地。
我收起照片,冷哼一口氣,脫下襯衫,用牙咬著,撕出一根根布條,然後綁在包藝龍的大腿部,勒緊血管,防止血液的流失。然後用手探了探鼻尖,還有氣息。隻不過嘴唇發紫,麵色發青。
他剛才中了蛇毒,那種窒息感讓他有了自己已經要死的錯覺。實際上僅僅是失血過多,隻要處理得當,還是有很大機會活下來的。我劃開手指,將血液滴在他嘴裏,他抿著嘴,一點點吞咽下去。
直到他中毒的症狀完全消失之後,我收回手掌,叫來人將他抬走。而我自己則強撐著自己的軀體,走到楓老身旁。他正雙眼放光的盯著網內的雙頭巨蟒,忙著想怎麼將之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