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幾十步遠之後,終於在白茫茫的霧色中看到了鐵索橋。
看到鐵索橋,莫雷的心都涼了:隻見白茫茫的濃霧中,隻有三五根鐵索橫跨過大峽穀,消失在濃霧之中,就像幾條細細的絲線。已經被人砍斷的鐵索從懸崖峭壁上軟軟地垂了下去。橋上的橫木已經不見了,必定是失去鐵索的支撐,掉進下麵萬丈深的峽穀,被河水衝走了。
鐵索還在顫抖,叮叮當當金屬撞擊聲還在有節奏地響著,聲音來自對岸濃濃的白霧之中。
“我先過去!”莫雷一個箭步衝過去,一隻手抓著一根鐵索,腳踩著另一根鐵索,雙臂交替用力,“蹭蹭蹭”沿著鐵索,像一隻蜘蛛一樣往對岸攀過去。
查天虎舉步正要緊跟上,被丁九攔住了。查天虎愕然地望著丁九,正要開口質問,隨後恍然,便不再說什麼,隻是怔怔地看著莫雷的身影消失在白霧之中。
對岸有人正在拚命砍鐵索,此時的鐵索可以說脆弱無比,要是三個人都掛在這上麵,後果不堪設想。不如讓莫雷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攀過去,把對岸的人收拾幹淨,再一個個地過去。他們師兄弟幾個一向很有默契,特別是緊急關頭,一個不易覺察的眼神,一個微乎其微的小動作,大家都心領神會。
鐵索連環足有手腕那麼粗,由於風雨的腐蝕,上麵布滿密密的鐵鏽。手一碰,那些鐵鏽便像鬆樹皮一樣瑟瑟剝落。手抓著鐵索,就像是抓著一條粗大的枯樹,令人心裏極為不踏實。
鐵鏽紛紛從鐵索上剝落,掉進袖筒裏,順著袖筒滑進腋窩,再從腋窩滑進下肋,全身又麻又癢。莫雷隻覺得心裏一陣惡寒。低頭往下望,見白茫茫的一片,滔滔大水流動的聲音轟隆隆地傳上來,其聲勢令人膽寒。
莫雷腳下踏著的那條鐵索不住地晃動,並不時地打滑,隻好兩隻腳分別踩一條鐵索,可是由於鐵索無拘無束地在空中晃動,更不利於攀爬。隻爬了一兩丈,莫雷便換了幾個姿勢,像是一個耍雜演員一樣在峽穀上空蕩著往對岸爬過去。
這時,莫雷忽然感覺到手裏的鐵索正一頓一頓地顫抖著,頭皮一麻,馬上知道現在人家正在砍自己手裏抓的這條鐵索,心裏叫苦不迭,於是趕緊加快攀爬速度,鐵索的晃動更激烈了。就像一隻陷於蜘蛛網上,正在拚命掙紮的小飛蟲。
濃霧中,對岸懸崖峭壁上的景物漸漸清晰起來了,已經看得見一個人影正在努力地揮斧猛砍,旁邊站著幾個人影。
“看,有人爬過來了,快點砍!”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對岸傳過來。
莫雷被發現了。
此時,莫雷隻有一個念頭:在他們砍斷鐵索之前爬到對岸去。
可是對岸的人不打算讓莫雷安然無恙爬到對岸。
“打掉他,打掉他,讓他掉下去!”一個惡狠狠地聲音說道。
接著兩柄飛刀破霧而來,一上一下,竟取莫雷的小腹和手腕。這些人也不笨,知道在這種狀況下,頭部極其靈活,擊中的可能性並不大,唯有手腕和小腹的活動範圍相對狹窄,更容易擊中。
區區飛刀又豈能傷得了莫雷,雙手交叉用力,躲閃騰挪,巧妙無比地避開兩柄來勢洶洶的飛刀的同時,竟順勢向對岸更爬近了些。
對岸那幾個人見莫雷身手不凡,馬上大呼小叫起來,並紛紛出手,飛刀碎石箭矢鋪天蓋地襲擊來,欲置莫雷於死地,吊在半空之中的莫雷就像一個活靶子一樣。
莫雷大驚,突然雙臂一用力,身子一蕩,竟像雜技演員一樣蕩開了,他雙手抓緊同一條鐵索,手臂挺直,頭上腳下,腳心朝天,整個人直挺挺地立在鐵索上,就像蜻蜓立在荷尖上一樣。那些暗器紛紛撲了個空,無力地墜落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