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神醫說完,便施施然走出去了,大家趕緊跟著往外走。臨走時,母親韓氏一步三回頭,頻頻抹眼淚,看得莫雷心中一陣難過。他心想:在我暈倒之後,莫家莊一定發生了很多事。可是現在自己身體軟弱無力,口不能言,又能怎樣?
想著想著,莫雷又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了。
……
……
不知過了多久,當莫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一片漆黑,四周一片寂靜,原來竟是深更半夜了。
莫雷靜靜地躺在床上,兩眼望著黑灰的屋頂,慢慢想起自己早上曾經醒過一次,喝了湯藥之後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他隱隱覺得,他已經失去了很多記憶,失去了很多很重要的記憶,他記得他好像懷著某一項神聖的使命,可至於是什麼使命,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不經意間,他轉頭往窗外望去,卻見一輪明月靜靜掛在窗外的夜空之中,將皎潔的月光灑進屋子裏。
什麼?我的頭可以轉動了?!莫雷望著月光,突然發現自己的頭可以轉動了!
他心中一陣驚喜,當即坐了起來。
咦!也可以坐起來了!莫雷更加驚喜。
於是活動了一下兩隻手臂,隻聽見手臂骨骼關節“劈裏啪啦”地響了幾下,這些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分外清脆。手臂雖然還是有點麻木,但似乎已經不礙事了。再活動一下雙腳,同樣發出骨骼關節的響聲,雙腳也可以運動了。
莫雷索性把被子掀到一邊,盤腿打坐,默運莫家內功心法……
片刻之後,覺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忽然想起早上未曾說過一句話,莫雷心中不安起來:我不會變成啞巴了吧?於是趕緊開口說話。雖然講得不是很流利,但還算吐字清晰,這才鬆了一口氣。
再活動活動四肢,除了依然渾身酸痛無力之外,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來在短時間之內是不會這麼快就完全康複的了。莫雷靜靜坐在床上,心裏又不由自主地產生很多疑問:我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暈倒了?那天在屋角後麵朝我招手的陌生中年男子究竟是誰?他想著想著,隻覺得千頭萬緒,頭腦越想越混亂,知道再想下去也沒用。
看來,隻能等到明天天亮以後問問大家了,莫雷又躺下來繼續睡覺。
他很清楚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況,休息才是硬道理!其它的問題日後再慢慢處理。
次日清晨,當莫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跟昨天早晨一樣,一屋子都是人。他現在的頭腦裏空空蕩蕩的,幾乎像一張白紙一樣,隻有昨天的一些起破碎記憶留在上麵,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甚至連身負使命這件事也忘記了,他隻記得,相對於昨天以前的日子,他現在活命了。
莫雷支撐著坐了起來,旁邊的莫懷仁、韓氏、莫雲和莫海紛紛伸出手來扶他。
莫雷剛要開口說話,胡神醫帶著劉七送藥送來了。大家趕緊讓路,並騰出空間。趙管家搬來一張椅子,請胡神醫坐在莫雷的對麵。
“好些了嗎?”胡神醫問。
莫雷點點頭。
“還是不能說話嗎?”胡神醫又問。
莫雷搖搖頭。
“先吃藥吧,”胡神醫歎了一口氣,似乎很失望。
跟昨天早晨一樣,劉七倒了小半碗湯藥,韓氏拿著湯喂莫雷。
“胡神醫,雷兒會不會變啞巴?”莫懷仁問。
“應該不會,照理說,今天早晨已經說出話來了,真是奇怪了。”胡神醫道。
大家都黯然神傷,嗟歎不已。
莫雷忽然直視著胡神醫,嘴裏含著一口未及吞下的湯藥,微微一笑,“咕!”地一聲,將湯藥狠狠地吞下。然後張開嘴巴,吵啞著聲音說道:“胡……胡神……神醫,你……你的……的藥,好……好苦……好苦……”
全場一片嘩然!
韓氏涕淚縱橫,佯怒道:“雷兒,你還是那樣調皮。”
莫懷仁則也淚流滿麵,說道:“臭小子,原來你早就可以說話了,硬是憋著,讓大家白白為你擔心,你……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屋子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
大家七嘴八舌地搶著描述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莫雷吃驚不小:原來自己竟然昏迷了兩年!
兩年,這是個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