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涼風如水,明月當頭,孟丞相府的後花園,景色如畫,畫中的人兒,粉色的衣裙飄飄,靠在假山石上,竹影婆娑,她手握一支玉笛,正在試音,片刻,笛聲起,清越的笛聲訴說著無聲的幽怨: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夜,她在園中散步,一道白影緊跟著一道黑影略過,她嚇得驚叫出聲,跌坐在地,白影駐足回眸。這一眼,卻讓她失了心。麵如冠玉,濃眉如墨,星眸明澈,溫柔地向他致歉。轉瞬而逝。
從此,她日思夜寐,難以忘懷。一個多月過去了,她夜夜來此守候,希望再次見到那個英俊飄逸的身影。然而,夜夜成空。
“啊哈,這樣的絕色的美人兒,世所難見”可惜我空空兒隻是個盜賊,不是采花賊。看著這個府第就是富貴人家,本想狠狠撈一票還賭債,沒想到這裏如此之大,竟然轉迷了路,更沒想到還能看見如此銷魂的美人兒,也罷,這樣的人家肯定了得,還是盡早離開,不要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匆匆忙忙的離開,不想卻碰倒了花盆,“咚”的一聲在靜夜裏如此刺耳,“誰?”侍衛們迅速趕來。
正陷入沉思的孟紫衣,一驚,有人,難道,是他嗎?惶惶忽忽間,她朝聲音的來處跑去。
躍上一棵大樹的空空兒,心頭砰砰直跳。
侍衛們隻看見翻到在地的花盆,身材粗壯的侍衛頭領疑惑地問道“小姐,剛才看見可疑的人嗎?”
孟紫衣搖搖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也是剛到這裏”
“喵~”一隻夜歸的貓竄過,侍衛頭領心下一寬,自嘲地說道,“哎,原來是隻貓咪,虛驚一場”
侍衛們接過話茬,“那是,有我們在這裏守著,哪個不長眼睛的賊人敢往刀口上撞?”侍衛頭領微微頷首,衝侍衛們說道,“沒事了,你們回去收好自己的位置,小心戒備著。”臨走時他朝四顧警惕地望了望,提醒她“小姐,夜深了,早些回去吧”
孟紫衣淡淡地說道,“嗯,你也下去吧”
他肅然拱手告退:“是,小姐”
看著侍衛們走遠,孟紫衣的心忽上忽下,真的是貓咪嗎?
空空兒抹了把汗水,“好險!”看到茫然四顧的孟紫衣,他心下一緊,咦,她想幹什麼,難道她發現了我?
難道,老天真的不可憐我,不讓我再見他一麵,想著相見無期,淚水不覺潸然而下。
哎呦,別哭啊,我的心都疼了,難道是丟得什麼值錢的東西?我空空兒可真的是第一次來,要不也不會迷路啊。不知是哪個可惡的同行,這麼美的人兒的東西都舍得偷,哎,可惡太可惡了。。。。。。
什麼時候,美人兒走了,哎,我也趕快離開吧,以後讓我知道是誰偷了她的東西,一定連他身上的褲子也偷掉。想到此,一個飛縱消失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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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看,快來買啊,長風皇朝第一美人兒的畫像,千金易得,美人難求,一張畫像解相思啊”,
雜貨店的夥計一大早就在街上大聲叫嚷。被他吸引而來的好色之徒將張記雜貨鋪圍了個水泄不通。
“嘖,嘖,真是傾國傾城”“多少錢”“三兩銀子”“給大爺來兩張”“好咧”還真是買賣興隆,
張小二心想,哎,我的虧空終於可以補上了,多虧那天看到一個小子在王畫師那裏胡攪蠻纏,非要畫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絕色女子,畫酬是十兩銀子。
當時心想,什麼樣的女子值得這樣大費周章花十兩銀子?想湊過去看,卻被那個麵相凶惡的小子趕開了。
他躲在遠處,見那小子揣著畫像滿意地走了,忙湊到那裏讓王畫師將剛才的美人圖再畫一次,王畫師不肯,“看你小子,滿肚子的壞水,人家畫張像幹你何事,少來胡攪和,哪涼快哪歇著去。”
他邪笑著看他,語帶輕佻,“哼哼,少在我麵前裝樣子,你小子是什麼貨色別以為我不知道,三石街的小寡婦滋味不錯吧,你們家的母老虎比她如何,要是讓她知道了,你說會怎麼樣?”
王畫師一聽有些發慌,“兄弟,這事可千萬不能往出說啊。畫我可以再畫一張,不過,隻此一張,你自己看看既可,千萬不要到處張揚,惹出亂子來,對誰都不好。”
能拐到小寡婦,別說,這王畫師還真有一手,抬手幾個起落,妙手生花。乍一看,他立刻呆了,如此絕色的人兒,比他整天念著的四季春的頭牌秋月姑娘美了不知多少倍。
上次為了聽她一曲,和三石街的張屠夫叫板,結果把掌櫃要進貨的三十兩銀子也折進去了。幸虧掌櫃的嶽父家裏出了點事,一時應付不過來,讓他看店,要不這次他可栽了。
然後他拿著畫像找幾個二流畫師,臨摹了十幾幅,打算試著賣一下,也許可以擺脫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