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亭看著這個男人,眼底都跳動了幾下,看著秦墨亭這樣,我隻覺得這件事情,隻怕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秦墨亭,你也先坐下,不管什麼事情,你也先冷靜一點好嗎?”我安撫這秦墨亭,拉著他坐下。秦墨亭擋開我的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落座。我看了金不換一眼,他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和秦墨亭。“誰害了你?你告訴我那個幕後之人我就替你醫治。”秦墨亭的話讓我覺得他變得很陌生,這個把醫術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怎麼會對患者提出交換條件這樣的事情?吳雲峰也詫異的看向秦墨亭,那臉有無助也有苦笑。“不過是一個,誤會了我的人而已,這件事情,說起來都是我的錯,秦神醫,難道找你看病,還要告訴你我個人的恩怨情仇嗎?”吳雲峰聲音嘶啞的苦笑道。他的話讓我看向秦墨亭,後者眯著眼睛看著吳雲峰,那眼中明顯是寫滿了不信任。隨後秦墨亭雙手抱胸,冷冷的看這吳雲峰,我和金不換被這一幕都給弄傻了,但是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現在這種情況,明顯是這個吳雲峰隱瞞了秦墨亭想要知道的東西,而這件事情,分明就是對秦墨亭非常的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種態度。這堂屋中一瞬間就陷入了沉默中,我們在場的幾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直盯盯的看著吳雲峰。吳雲峰在這樣的沉默中突然渾身發抖,如同冷得身處冰窖一樣,秦墨亭冷冷的看著他,直到吳雲峰摔在地上,蜷縮著衝著秦墨亭伸出手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秦墨亭轉過頭,似乎根本不想看見這一幕一樣,吳雲峰的哀求漸漸低了下去,這讓我心中都生出不忍來。“金不換,來幫忙!”我伸手就要扶吳雲峰,可是胳膊卻突然被秦墨亭一把拽住,“你做什麼啊,秦墨亭,我不管你心裏在想什麼這人既然來了紫薇堂,哪怕你治不了,你也必須盡力,而不是明明可以治療他,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你的麵前!這個責任,我紫薇堂負擔不起來!”我看著秦墨亭冷冷的吼道。金不換的速度比我快,在我被秦墨亭拽住的時候,就已經輕鬆把吳雲峰抱到了後麵的診斷室中。我冷冷的和秦墨亭對視,隨後一把甩開他的手跟進去查看吳雲峰的情況。這一看就將我嚇得夠嗆,隻見吳雲峰的臉和手,比剛才更加可怕更加衰老了!這種變化讓我驚詫的跑出去,“秦墨亭,他變得更老了!”秦墨亭掃視了我一眼,快速的走了進去。他有些嫌惡的看著躺在那裏的吳雲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看向我,“你去幫我把那套銀針拿來。”他來這裏之後,特意定做了一套新的銀針,之前那套已經一同在火場中沒了。我看他答應救人,急忙的跑過去將那套銀針拿過來。秦墨亭動作飛快的解開吳雲峰的衣服,我隻掃了他一眼,就看見他的一半皮膚白皙,一半皮膚鄒巴巴的,簡直就是兩種極端的衝突。吳雲峰渾身發抖,手腳都不受控製一樣。“給我按住他,”秦墨亭冷冷的吩咐金不換,金不換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將吳雲峰按住,而秦墨亭則飛快的找準穴道,直接將銀針紮進吳雲峰的幾個穴道中,等吳雲峰漸漸停止了抖動,秦墨亭才又恢複了那冷淡的樣子。“暫時沒事了,但是你是中毒而不是病!如果想活命,你最好告訴我是誰害的你,否則的話,你活不過七天!”秦墨亭說完轉身就走,不顧躺在那裏的吳雲峰一臉的絕望。看著他這副樣子,我覺得應該同情他,可是卻又覺得,他這樣中毒,未必不是有原因。我什麼也沒有說,跟著秦墨亭出去。他站在院子中,看著院子中曬藥的架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我走過去,目光落在那些架子上,“是不是這個人中的毒,和你家有關係?”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會讓秦墨亭這樣的失態了。“對,吳雲峰的病名叫童老病,而這個病的起因是因為中了荊尾花的毒!”秦墨亭說道。“荊尾花?”“對,中了這種毒,會讓一個人呈現兩種不同的狀態,一半年輕,一半衰老,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一旦得不到及時的醫治,這個人那年輕的一半都會漸漸的蒼老去,很快就會死亡。”秦墨亭的聲音越來越冷,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毒的霸道,還是因為其他。“可是你為什麼這麼生氣?這不像你。”我看著他問道。秦墨亭轉過頭看向我,聲音有些嘶啞,“荊尾花,十年開花,十年結果,隨後枯萎,極其的難培養成,而這種花,據我所知,隻有一個地方有。”他的話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隻有你之前的藥圃中有這種藥草?”秦墨亭淒慘一笑,這是默認了。我咬著自己的手指,腦子飛快的運轉著,吳雲峰會中了這種毒,說明有人偷過秦墨亭家的藥草,讓這個人中毒了,那偷藥草這件事情,是在起火前還是起火後呢?我看向秦墨亭,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他聽完我的話之後,轉過頭看向我,“在失火之前,荊尾花一直在我的藥圃中好好存在著!”“所以按照你所說的,是有人在失火之前,拿走了你的藥草?可是……可是有沒有可能,這個人很早以前就中毒了……”“荊尾花的毒最多存在十天就能致命,而他現在,如果不解毒,還有七天的壽命。”秦墨亭冷冷的打斷我的話說道。……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個拿走了荊尾花的人,很可能就是陳建!“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更應該救他了,隻有這樣你才能問出來,陳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還是不希望秦墨亭因為生氣而忘記自己當醫生的本質。秦墨亭看向我,微微點頭,“我知道了。”他這麼容易的答應我,反而讓我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對不起,剛才我不應該那麼的凶你。”我不好意思的看著秦墨亭說道。“沒關係,你說得對,我不應該把自己的私人情感帶到工作中來,周勝男,謝謝你。”秦墨亭的話讓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明明我是擔心這個吳雲峰死在紫薇堂對我們的名聲不好,勸說秦墨亭是其中一個理由,但是更多的,還是為了紫薇堂。我為自己這種想法感覺到羞愧,才不好意思接受秦墨亭的道謝。我匆匆的跑回診斷室,看見吳雲峰居然還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而金不換則好奇的看著他。“他怎麼樣了?”我問道。“什麼話也不說,問他什麼都不開心,秦先生怎麼樣了?”即使是來到紫薇堂,金不換還是保留著叫秦墨亭秦先生的習慣,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學阿大阿二那一套,但是這是他的自由,我也沒有理由製止。“他說這人是中了荊尾花的毒,如果不解毒的話,這個人最多還能活七天。”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故意當著吳雲峰的麵說這樣的話,我就是希望他害怕,希望他恐懼。畢竟一個會求上門來找秦墨亭的人,自然是希望活下去的,在知道自己會死的時候,那些所謂的秘密的對於他來說,又算的了什麼?如果他會為了保守那個秘密不要自己的命,得一切都當我沒說。不過顯然這個吳雲峰還是惜命的,在聽見我的話之後,他轉過頭看向我,眼中充滿了哀求,“你說什麼?”“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才會來找秦墨亭,所以你如果不想活下去的話,盡管繼續隱瞞。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你要記住,你隻有七天的壽命了,而這七天,你會覺得越來越難受!直到死亡。”我說完之後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把金不換也叫上,金不換跟著我走出來,我卻在門口停下。金不換不解的看著我,剛想開口,我就豎起一根手指讓他不要出聲,他似懂非懂的乖乖的站在門口不動。果然沒有幾分鍾,裏麵就傳來吳雲峰哀求的聲音,“秦大夫,我要見秦大夫,我說,我都說了!”聽見吳雲峰的聲音,我對金不換使了個顏色,“去把秦墨亭叫過來吧。”“哎,我現在就去。”秦墨亭過來之後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就走進了診斷室,我沒有興趣當一個八婆,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看書去了。從秦裕鎮回來之後,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不僅僅是有自己所看見的,還有很多的東西是我沒有接觸過,但是卻一直存在著的,比如秦家的藥圃中的各種奇花異草,比如那些蛇毒和蠱蟲,這些即使我不想他們存在,然而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就會尊崇我的想法的。最近我沉迷不少的醫書,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