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恨海餘情(2 / 2)

花豹的母親隻知道倆人離了,其餘的事情還是摸不著頭腦,抱住“孫子”,老是抹著眼淚,可有什麼用呢,花豹的心是鐵打銅澆的,說什麼也不聽。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狀況就這樣保持住了,花豹雖然數次發現薑曉珍的身影和餘留下氣味,可薑曉珍像隻鬼那樣,每次都能夠在花豹進入警戒圈時及時消失掉。花豹母親隻字不提起薑曉珍來過,花豹也不想去過問,她要來是她的事,花豹是不可能與她複合的。

花豹在這段時間去相過親,是他父親的妹妹,也就是他姑媽幫著張羅的,是幼年時的老街坊,看著那女孩的模樣,花豹倒了胃口,小時候是那麼地萌,長大後,唉!整個臉蛋被化妝品給禍害了。談了半天,起身走人,從此就再無聯係。

就在朋友們快將花豹遺忘的時候,花豹發生了改變,他不再是一位始終提不起精神,終日浸在酒缸裏的人。他成了一位有為的青年,奮發向上,處事老練,不再受過去束縛的才俊。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是,花豹搖身一變成了讓人紛紛效仿的榜樣。

那是在花豹進入一家頻臨破產的國有企業,不對,準確的來說是一家改製失敗的,也不對,從根本上來講,體製的改革是成功的,隻是大夥還是抱持著國有企業心態做事的企業。

憑著職業培訓班的文憑,花豹混上單位財務科的一名記賬員。一屋子老女人,年齡打底都是五十歲起步的,中肯的來說,整個單位都是如此狀況,凡是女性都是平均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按這樣的道理來說,花豹是不可能在此找到任何豔遇的。這一點,薑曉珍很放心,是她介紹的,是錢美棠托人找關係,薑曉珍讓花豹母親轉交的。

花豹進入單位時,領導為了做說服工作,硬是把改製動員大會開了半年多,最終決定一致通過。緊接著,為了入股的事,大夥又爭論了半年,全都害怕自已的股份打了水漂,爭爭吵吵,默不作聲,反正就是無法圓滿完成。

看著領導獨自唱著獨角戲,應者寥寥無幾,有的領導直接拿起報紙,讀起了國際形勢,用迂回的戰術說明問題的緊迫性。花豹不覺可笑,一個小小的破單位,竟然為了這個問題開了一年多的會議,而且全體大會不在十多次。

在閑暇時間,花豹總是喜歡在清晨,單位人少的時候找傳達室的老範泡茶,這人風趣,有經曆,與他為伴的是一位崴了一條腿的當地“地主”,這是本單位租恁地皮時附加的條款,提供一定數量的工作崗位給村委會。

加入後的花豹很快和他倆打成一片,從談經商到論家庭,無所不包,無所不括。老範說最多的是生意經,陳瘸子講最多的是家庭,這人也看得開,每個人都叫他瘸子,瘸子的,他居然樂觀豁達地接受了。花豹起初想叫他的大名,陳瘸子卻樂嗬嗬地說早就淡忘了,叫了大名還不習慣呢,所以,花豹也入鄉隨俗地喊他瘸子。

倆人都是本單位的通透人,上天入地,啥秘聞軼事全了如指掌。每過幾天,花豹就在早茶會談中把這個單位了解清楚,老範是本單位退居二線的人物,一說起改製問題,入股事情,老範哈哈地道:“還不是利益擺不平,小夥子,單位的經營是不會虧錢的,放心大膽地入吧。”。

陳瘸子也說起在單位範圍內每個人是如何如何發財的,大夥是怎樣依靠單位的特許經營取得一定程度的壟斷地位的。他還把每個人的原形與出身娓娓道來,說出他親眼見到的,耳聽而來的種種事跡。

不禁納悶了,花豹看到的單位是一副破落戶的樣貌,怎麼就在這兩人描述中是“錢”景光芒燦爛呢?花豹待在財務科是最清楚不過的,拿著比國家低保標準線多出一兩塊錢的基本工資,偶爾發點兩倍工資的獎金,人們就如同過年似的。

要不是暫時想找一個穩定的工作,這樣的工資條件,根本就入不了花豹的眼睛,他奇道:“怎麼說呢,照你們說的,我們應該是富得流油才對,可現在,簡直就是和乞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