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難(2 / 2)

看著滿目沙漠美景,慕容雨感慨地道:“唉,隨便逛一逛,逛到了撒哈拉。這邊是北非、那邊是南非,往下點是東非,鹹濕的地中海,帶著人間氣息的尼羅河,美麗怡人的紅海,我們該走哪個方向呢?”。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行,非洲,我們就別去了,埃博拉橫行,搞不好被隔離了。地中海,也別走了,那裏魚龍混雜,鬧不好會發生點狀況。紅海雖美,嗬嗬,索馬裏就在那裏,想去嗎?還是鎖定尼羅河吧,我們走這條道!”魯誌鬆專業的地理思維把方向所在的地標給劃分清楚,贏得兩位難友的一致讚同。

林哲發話了:“沒錯,就按鬆爺說的辦,我們可能不知道具體村莊城鎮在哪個地點,但這些大地圖上存在的江河湖泊會讓我們找到人家的。走,這個方向,出發。”。

定下東南西北,按照戶外旅行的人必備的手腕上的手表,他們開始求生之路,在沙漠中尋找通往尼羅河的途徑。

可悲、可歎,他們盡管大方向是拿對了,也小心著古人“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的名訓,不讓自已的腳步移動走歪斜掉。還是無法避免人生地不熟,不了解沙漠變化的危險,偏了角度一兩個度數,小小的小數點後邊的度數,就足夠讓他們在沙漠中轉悠半天。

最後是魯誌鬆發覺該問題,他警惕地道:“不對勁,兄弟們,我們走錯路了。你們看,我們原先是從開羅出來,隻有13公裏的路程。我們是放肆地縱步在附近,就算我們跑多遠,應該很快就能瞧見金字塔尖的,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什麼?是看不見金字塔嗎?”慕容雨有些發寒了,他知道魯誌鬆話裏的意思,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們往回走,照道理是能夠見著金字塔的。換句話說,他們沒能夠看見金字塔,也就是說,迷路迷得更令人渺茫了。

仨人徘徊在沙海中,找不到出路,別提什麼尼羅河了,就連地中海、紅海都離他們非常遙遠。根據魯誌鬆的推測,就算他們仨個用馬拉鬆式的狂奔,也不可能離金字塔有多遠,最多五十公裏就相當了不起了。可如今呢,連個金字塔作為參照目標都沒有,隻能證明他們正在遠離金字塔,再繼續這樣走下去,恐怕都得把命曬在撒哈拉了。

不知不覺,他們正在走向中非,走向蘇丹。

林哲後悔了,早知道,應該尋向地中海方向才對,那裏的海岸線怎麼說也比尼羅河好找啊。為了偷點懶,找就近的尼羅河而放棄了更明確的目標--大海,真是一場災難,人為的災難,決策上的災難。

亙古不變的大沙漠就在腳下,熱風熏來的氣浪使得迷途的人們愈發心情煩躁,紅彤彤的太陽掛在頭頂,似乎在冷漠地看著發生在它眼皮底下發生過無數遍的故事,不理會魯誌鬆、林哲和慕容雨的哀告。此情此景堪比絕望之境,沒有人會想到有這麼一小夥現代人困在同樣已進入新時代的原生態沙漠。

“不可想象,我們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是被詛咒了嗎?”慕容雨走不動了,他一屁股坐到了發燙的沙麵上,很快就觸電般地彈起來,臀部是他唯一涼爽的地方,渾身都被曬得快脫皮了。

頭上包裹著襯衫,皮膚怕因為曝曬而開裂也包得嚴實,現在他們是清楚了為什麼在沙漠裏生存的人會不顧流汗的粘稠、異味而把自身用布纏緊。

和在樓蘭一樣,展開了保持生命指標的防護,免得被沙漠的威力給搞昏頭腦,一人分配了兩滴水,用來清醒。

“走這邊吧?”魯誌鬆失去了之前的底氣,他需要集體決策作為支撐,詢問著兩人的意見。林哲也沒有了出發前的那種豪邁,他皺著眉頭,思考魯誌鬆指明的線路是否正確,現在不能在馬虎了,隻要偏上一丁點,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慕容雨則是完全沒了主意,他習慣於林哲的發號施令,樂享於現成,要他拿主意,還不如不拿。

失去具體參照物為坐標的人們決定走魯誌鬆給出的線路,實在是沒辦法了,三個人有如衝向深海的三條小舢板,認定航線尋找可以落腳的島嶼。不知前頭沙子有多廣闊,不管腳下的沙子是那麼地滾燙,一個勁地往這條線路上搏一搏吧,或許能找到綠洲也說不一定,尼羅河就甭想了。

沙丘是一個一個爬,褶皺的,光滑的,小斜坡和大斜坡,隻是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重複單調的景色,晃得人頭腦發暈,惡心想吐。這裏完全是一個禁區,沒有人來過,連一點生活垃圾也沒有,徹徹底底的環保最高等級標準。

沒有生活垃圾就證明這裏真的離人類聚集區域遙遠,連汙染環境的物事都拒絕了該地。倒黴蛋們還要不住地相互打氣,鼓勵著,說著說著,口幹舌燥,乖乖地閉上了嘴,一聲不吭,悶頭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