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已超出他可承受範圍,白天還好一點,可一到夜裏,啥念頭都有,風吹草動便疑神疑鬼,心緒不安。特別是有種異常奇怪的聲音常常環繞營地附近,一想到第二天看到的那大腳印,失蹤的他們,整晚都合不上眼,睡不踏實。蜷縮在營帳內都可以感受到營帳外頭怪物的熱呼呼、粗重的氣息,多少次決定報警,又多少次安慰自已,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一次次的自我催眠式的解釋一切,仍然無法改變狀況,終於他接受了現實,石濤他們回不來了,必須得報警求援。
最悲劇的是,手機沒信號,不會開車,四下無人,而且食物雖多,但必須出外取水與拾柴,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鬼鬼不理”。平日裏自命不凡,飄逸瀟灑的他,完全陷入了絕境。
到了第六天一早,他強自振作,準備好幹糧與飲水,帶上一些裝備,徒步朝向來路行進。沒走幾步,他發現了一個問題,目前所在的位置是石濤心血來潮,隨意亂駛的途徑,毫無規律可言,魯誌鬆又把地圖給帶走了。他後悔啊,好後悔啊,當時為什麼隻顧在車上談笑風生,而不去注意一下道路,搞得現在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中。
值得慶幸的是,魯誌鬆為了讓每個人有個良好的地理概念,畫了張大草圖掛在營帳內,把需要搜索的路線地圖及其算計好的定位數值全都輸進每個出發隊員手機裏。
佛光普照雖體質弱,但不是個笨蛋,立即回轉營地,重新設計自救路途,他幾乎感謝遍魯誌鬆幾輩子祖宗,草圖把所在區域標得很清楚,還有他留在營地的充電工具,這些都是他的救命稻草。
很快他根據手頭的資料,製定出一套可行方案,排除掉石濤他們失蹤的方向,鎖定來時大致方向。由西南向東北行走,能夠找到人們穿越神農架無人區的主幹道,也就是他們切入無人區地帶的入口。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盡量保持挨近溪流,沿著較為開闊道路行走,避免走到懸崖絕地。佛光普照背著行囊,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往後走。不時地查看手機信號是否恢複,隻要一恢複,他就得救了。
在穿行當中,他豎起耳朵,辨識著大自然各自聲音,企圖找到人類活動的蹤跡,真是苦了他,細皮嫩肉的,被山石、樹杈、僵硬野生植物劃破,劃傷。略嫌臃腫的身軀成了很大負擔,需要時刻停下來喘一喘氣,但求生的欲望還是支持著他千方百計地克服困難,努力向前。
幾個小時的狂野飆車,成了佛光普照兩天的折磨旅程,但也使得他變得堅強自信起來,“原來人隻要肯去拚搏,一切並非如此可怕,想太多了,反而是嚇唬自已的蠢事。”。
佛光普照小結了自已變化,他此刻正準備找個地方生火做飯,看著眼前燃起的火焰柴堆,燒煮著金屬製的食盒內米飯。他苦中作樂,自言自語道:“人,不能放縱一時的痛快,而不計後果,不思進退,會遭報應的。嗯,這句話好,得記下來,刻成座右銘,哈哈哈……。”
正當他自我解嘲,笑得爽快時,身後傳來人類聲音,有男有女,久旱逢甘霖啊。佛光普照仿佛苦海見到指路明燈,循著聲音,大呼小叫,手腳並用滾爬著連嘶帶吼地衝去。一行徒步旅行者,看著滿臉憔悴,胡須邋遢,衣衫不整的佛光普照,霎時被嚇楞住,以為是野人或者是劫道的。
待問明情況,人們都很同情他,紛紛伸出飽含熱心的援助之手,中斷行程,帶他回轉,並在手機出現信號時,報了警。將他交給警方才放心離去,對此,佛光普照千恩萬謝,感歎世上還是好人多。
警方接到報案後,不敢懈怠,趕緊由佛光普照領路回到營地,進行現場取證。當地武警、消防、公安、綜合執法、森警等上百人相繼出動,民間救援隊也趕到現場,輔助搜山檢海。這件事成了轟動當地的詭異事件,除了現場發現的大腳印外,共計六人離奇失蹤,沸沸揚揚鬧騰好久一陣,引發更多獵奇者蜂擁而至。
經過一周等待後,佛光普照得不到任何有關石濤他們下落的消息,反而成了紅極一時的風雲人物,每個人都想向他打聽更多的詳情內幕。
起初他不厭其煩如同複讀機般把事情經過一再講述,最後心力交瘁,不堪被頻頻打擾。隻能把被運回的車輛與物資進行歸類,車輛寄存當地,物資全部通過快遞部門打包給虎爺,留下聯絡電話號碼及失蹤人口相片存當地警局,回家等候通知。
虎爺得到消息先是大吃一驚,但堅信失蹤的那六個人應該還活著,所以他與佛光普照保持著遠程聯絡,指揮著其處理在當地事宜。指使佛光普照回城也是他的主意,警方都沒任何進展,其他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