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樹冠隻在一側生長,就像一麵麵迎風飄揚的旗幟,所以人們叫它們為“旗樹”,生存在最惡劣的環境中、被列入“低等”類的生命。首先是色彩斑斕地覆蓋在光裸岩石上的地衣和苔蘚。作為植物世界的先驅,它們占領了任何“高等”類無法生存的地盤,張揚著生命的旗幟,並且用自己分泌出的地衣酸,腐蝕著、溶解著岩石表麵,一星一點地使頑石變為土壤;並且以自己的死亡之軀為其它植物的生長提供著營養物質,草甸地帶,點地梅、銀蓮樺、報春、龍膽……正在熱烈開放。
灌木與喬木、暗針葉林相交接處,在殘酷現實麵前展開自救的人們,獵殺了數頭原麝,又名香獐子,忙於剝皮的鴻哥邊埋頭苦幹,邊自言自語地道:“好朋友們,對不住了,誰叫你們隻是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雖然這是大自然的法則,但我答應你們,等出去後,一定養上一群,放歸自然,你們就放心地去吧……。”
魯誌鬆在旁邊打斷鴻哥的念叨,問他道:“你知道獸皮衣的製作嗎?”鴻哥聞言一楞,開口道:“還真不知道,怎麼個製法?”
魯誌鬆大笑道:“虧你還寫過,忘了白狼皮了嗎?”
“哦,也對,怎麼一時沒想起,啊,硝哪裏找啊?”鴻哥聽完之後,麵帶愧色地先喜後憂道。
魯誌鬆道:“低窪地黑色土質,崖邊,岩洞,一般是這附近野生動物鹽分的來源,算你運氣好,看,那就有一堆,去挖吧。利用草木灰中的鉀離子取代硝土中的鈉離子,從而生成硝酸鉀。另外,草木灰裏的碳酸根離子和硫酸根離子跟硝土裏的鈣、鎂離子結合,生成難溶性的鹽而沉澱,從而去掉鈣、鎂等雜質。記住,曝曬後略變紫紅色,好的硝土放在灼紅的木炭上會爆出火花。”
鴻哥還沒說“謝謝”,魯誌鬆又補充道:“其色多黃,其味多苦,為強氧化劑,遇可燃物著火,能助長火勢。硫、磷等接觸或混合時有引起燃燒爆炸的危險,燃燒分解時,放出有毒的氮氧化物氣體,粉塵對呼吸道有刺激性,高濃度吸入可引起肺水腫,大量接觸可引起高鐵血紅蛋白血症,口服可引起死亡。”
後邊的警告事項,嚇到鴻哥,他站起來對那些正準備燒烤的其他人道:“如此多肉食怎麼吃得完,要醃製,醃製需要鹽,那兒有鹽礦,一起動手吧。”鳥山司三人不明白鴻哥在喊什麼,傻傻地看著他,以為他要吃,就遞過來一塊已烤好的肉。
石濤是聽清楚了,“主意不錯,得省著點吃,不然我們會被拖出去打靶的。”魯誌鬆聽得哈哈大笑,但也佩服鴻哥的動員能力,三下五除二,鴻哥在魯誌鬆一幹人等幫助下獲得了硝,石濤他們得到了鹽,分工合作,效率就是一切。
看著用骨針,獐毛、藤蔓、樹皮、草莖、韌皮類植物纖維,編織而成的皮衣和木製底板的皮鞋,鴻哥舞動幾下,嗯,不錯,挺結實的,還別出心裁地在其中夾層塞進很多幹爽、沁香的枯草保暖。
捏土燒陶,器成烹煮,采集香草調味,不得不佩服陷於困境之中人類的爆發力,自個動手,豐衣足食。喝著滾燙的肉湯,嚼著新鮮多汁的獐子,其他部位也一點也沒浪費,該榨油的榨油,捆綁成香腸的成香腸,煙熏,醃製,風幹等等,隻要能夠想到的都想個遍,骨頭不能輕易丟棄,碾粉,骨油也要汲取。
附近的毒蟲毒草不少,譬如旱螞蝗,非常隱秘的吸血鬼,從植物邊走過,就可能爬滿你一身,幸好,魯誌鬆前幾天看過一檔節目,裏邊有專門防止這種傷害的,就是拿蜂蜜塗一塗裸露的身軀,保證旱螞蝗不敢靠近。而這裏的岩壁和大樹都有不少蜂巢,隻需要辛苦一下,取來用之,還可以有糖吃,蜜製食品也有得做。
收集艾葉、青蒿、柏樹葉、野菊花等驅趕昆蟲,嚴控帶血腥味的廚餘,防止招引不明生物,骨粉爆香做餌料,編藤為網,費了數天功夫,才把生存問題解決了,囤積物資,搜索周邊十多公裏地帶,確定現在所處的位置,很有可能是西藏雅魯藏布江大峽穀某一地段,這個發現,讓人們有些意外,對穿越“空間之門”大夥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真實而夢幻。
在辨別方向上人們奇招迭出,如依靠白天大自然的指示,夜晚靠磁場原理製作簡易指南針,漸漸地擴大了掌控範圍。物資的來源也就更豐富了,采集、狩獵兼有,營地一天一遷,甚至是一日三遷。
大多時間是沿著河岸走,可是雅魯藏布江大峽穀全長504.6公裏,平均深度5000米,最深處6009米,平均深度2268米,冰川、絕壁、陡坡、泥石流和巨浪滔天的大河交錯在一起,環境十分惡劣,許多地區至今仍無人涉足,堪稱“地球上最後的秘境”。走了許多天,未見人煙,高原病開始侵擾該團隊,所幸每個人都年輕力壯,抵擋得了,頭暈、疲乏、煩躁還是使人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