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手一比,三人並肩坐在其所謂床台的階梯上,討論起妖石,鴻哥拿過妖石,仔細端詳著,典藏之石,巴掌大小,乳白色,魂牽夢繞的妖石就在手中,安靜而帶著詭異的釉彩。
石濤喚醒已入神的鴻哥,因為旁邊的倆人所有的話,一字一句他都沒聽入耳,隻顧獨自欣賞妖石。龜田一直在說,當年他祖父的祖父,也就是坑蒙拐騙走泰雅人吉祥石的那個,自從帶回其本土後,這塊石頭就成了擺設,拋棄又覺可惜,所以其家族便保存著它,期望有朝一日可以破解裏頭的秘密,他也曾用盡所有辦法,就是無法探明其中奧妙。任何儀器顯示,這隻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特大鵝卵石。
鴻哥頭也不抬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想通過我讓它重放光芒,是不是。”
龜田大喜道:“沒錯,隻要它的秘密被破解,那將是一件偉大的發現,為了怕弄壞,任何切割磨損的研究都是不允許的。還好,石濤君給我帶來好消息,這塊鵝卵石,也就是你們說的妖石,典藏之石的故事。”
“嗯,小鬼子的情報真是準確無比,功課做得足足的,但這麼合作,好像有些被動,石濤尚不知立場,小心為妙,免得整鍋讓人家給端了去。”鴻哥腦子快速旋轉,思考著如何應對。
石濤看出鴻哥的猶豫不決,大包大攬地道:“龜田先生,這塊石頭你先收好,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告辭。”在龜田的鞠躬中,石濤拉著鴻哥走出了這間屋子,重新回到露天夜色下。
看看時間,已是淩晨快1點了,石濤帶著鴻哥去宵夜,鴻哥仍沉浸在對妖石的初次見麵時那種驚訝,做夢般的經曆。
四類新鮮蔬菜切片剁碎,撈水過煮,撒些肉絲和魷魚條,填加上炒得顆粒飽滿的米,用大海碗盛著,澆上滾燙的烏龍茶,這是當地一家小攤的茶菜,不錯的宵夜,不會積食肥膩。
各懷心事的倆人往嘴裏撥拉著,還是石濤先打破沉悶,對鴻哥道:“還有什麼問題呢,是不是覺得哪不妥?”,鴻哥搖搖頭,掏出香煙,遞給石濤一支,被拒絕,不因為什麼,純屬職業習慣,任何可留下線索的嗜好都必須忍痛割愛。
石濤付完帳,領著鴻哥去旁邊一家招待所要了間房,然後就離去,希望能夠好好想想,第二天再說,鴻哥當夜也沒什麼想,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石濤就來找鴻哥喝早茶,說是早茶,差不多已是10點多了。
在大茶樓裏,石濤要了幾屜叉燒和幾碟點心,倒著熱茶,問詢鴻哥的意見,沒有得到答案,幹脆就自說自話道:“你這樣情況,我也見過不少,兄弟,當哥哥的說你幾句,聽得進就聽,聽不進就當耳旁風。”
石濤把自個的一段經曆說了出來,也就是在11年10月,他在雲南的山區幹活,遇上了地震,雖震級不是很大,可道路崎嶇,很多人被困在裏頭,自已也是其中一個。
有件事讓他印象深刻,軍方的救援車隊千辛萬苦,甘冒危險,運送著物質來補給被困群眾。可就在村口山道上,路給堵上了,長龍般的車隊全停在一輛卡車大小的山道上,頭上的落石時斷時續,但村民們和被困遊客們全待在村口橋梁上圍觀著,距離不到一百多米,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來援救人員困窘之態。
雖然自已也是眾圍觀者當中一員,但石濤卻感到很憤怒,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不知人群裏有誰發出一聲大吼,是當地方言,後來打聽清楚,大意是“老毛時代的人在哪”,霎時,“撲通撲通”,好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下小橋,涉著不到膝蓋的河水,爬上7-8米高的斜坡,把物質沿水路卸到村裏,此舉也引動了群眾熱情參與。開車的軍人與支援人員,也就擺脫了困境。
石濤頓了頓總結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鴻哥被石濤的經曆勾起了興致,不解地看著他。
石濤道:“和你一樣,利益之心計較太厲害了,忘卻了當初的豎立的理想和信仰。”
石濤道:“沒錯,龜田是想利用我們,但我們何嚐不想通過妖石來開啟被中斷之路呢,可你卻糾纏在計較利害得失上,患得患失,就未免會因小失大。有時理想和信仰是不能夠用個人利益、小團體利益來衡量的,它必須是有如一股旋流,把所有接觸到一切都卷入當中,而這旋流的源動力,便是理想和信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