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不是雨涵，總不至於是許婷。”許婷是模特中身材最火辣的。
“我跟她們沒什麼來往……”
“那是誰啊……”
“沒有的事……”
“是花雨？”
連續的幾個猜測之後，聲音在空氣中嘎然而止。最後一個名字叫出，林婉晴似乎認定了，葉楓也隻好苦笑默認，他本來就是找的她演戲的，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嗎？
林婉晴的身體僵了僵，片刻後，才顫抖著又問了一句：“真的是花雨？”
“……你怎麼猜到的？”
“我……當然是瞎猜……哈……”林婉晴張著嘴，既想笑又忍不住流淚，表情有點狼狽，荒謬地笑了一聲，旋又止住，左手伸到嘴邊，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才好：“你跟她，她不是……你們都沒時間見麵，你們……”
這樣子說著，林婉晴突然垮下了肩膀，步伐踉蹌地坐回了沙發上，雙手捧著頭，十指滲進那一頭長發之間：“倒底……什麼時候的事啊……”
葉楓一陣沉默：“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
“你……你告訴慕雪妃了嗎？丹青知道嗎？”
“沒跟她們說呢……”
“那你幹嘛先告訴我啊！”
林婉晴紅著眼圈大叫了一聲，眼見葉楓又是一副低頭沉默的樣子，抓起茶幾上的東西就向他砸過去，一隻蘋果、遙控器、沙發上的抱枕、衣服，所有東西都朝著葉楓飛了過去。
林婉晴心中氣惱葉楓的沉默，一時間幾乎扔出了能夠得著的任何東西，遙控器連同幾隻蘋果砸在了葉楓頭上，直接彈開了，待到蘋果扔完，她下意識地摸向了水果盤……刷的一下，鮮血濺了出來。
現在的葉楓，身體也就跟普通人一樣，雖然反應能讓他躲開，但他沒有躲開。
林婉晴拿著水果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葉楓吸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腦袋，拿回來手心一片通紅。
過得片刻，林婉晴咽了一口口水，放下刀子，靠了過去，先是拿起身邊的抱枕，隨後又拿了自己的外套，朝著葉楓頭上的傷口捂過去，壓了幾下，但那鮮血止不住。她眼中水光盈盈，但卻是倔強地睜大了眼睛，始終沒讓淚水留下來。
如此按了幾下，她靜靜地起身，走進裏間的臥室裏拿了醫藥箱出來，替葉楓清洗了頭發間傷口，用碘酒、紗布幫他清理包紮傷口。
電視上廣告的聲音在持續，茶幾後方的兩道身影安靜的如同一道剪影，葉楓坐在那兒，看著跪在他腿邊的林婉晴默默地清理、上藥、包紮，女人優美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著。
待到傷口被包紮好，她安靜地收拾好東西，隨後將藥箱拿回房間。從房間出來時，手中已經拿了一件葉楓的上衣，讓他換下身上沾血的衣服。
將衣服放在他身邊，少女越過了他，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目光望著電視屏幕。
“合同過年就到期了，隻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了，為什麼這個時候說啊？”
“為什麼要花雨？”
“我……我和丹青一起跟著你，慕雪妃也是……”
“有了我們還不夠嗎？”
或許是被那鮮血嚇到了，林婉晴沒有再大聲交出來，她望著電視，聲音始終是淡淡的，然而那邊沒有回答，葉楓換上衣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坐在了同一張沙發上，任由時間隨著鍾表的“滴答”聲流逝而去。
電視裏的廣告結束了又重播，重播又插播電視劇，時間好像失去了刻度，有時快有時慢，今晚不知道快滿了，因為兩個人的心神全部都放到了對方的身上去。
都說男女吵架是一場全身心投入的戰鬥，拚智商、拚情商，敏銳洞察，機敏交鋒，反應稍微遲鈍一點就會落入下風。但今天葉楓與林婉晴，卻一直出在和平球階段。
葉楓從頭到尾默不作聲，舉手投降認輸，而林婉晴明明勝利在望，卻一直柔聲細語，要把葉楓拉在賽場上，不讓比賽結束。
終於，電視都沒能熬得過兩個人，沒有信號了，畫麵跳動後，成了一片雪花，一個卡通搖頭晃腦帶屏幕上竄來竄去，像是嘲諷兩人。
林婉晴低著頭坐了半分鍾，終於深深呼出一口氣，仰起頭，站了起來，泛紅的眼圈中淚光盈盈，卻始終未曾掉下來。
“明天會很忙，我先去睡覺了！”林婉晴穿上拖鞋，隨後是一連串上樓聲音，然後是房門關起。
而葉楓卻一直坐著，林婉晴走了他也沒有換動作，一直那樣抱著頭坐在沙發上，任由黑暗將他的身影吞沒。
他低著頭，在誰也看不見的角度，眼淚一滴一滴，沙發早已經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