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齙牙在雜草裏滾了幾滾,躺在雨地裏哀嚎起來,黃厲放下槍,走回了櫃台前,蹲下身子在禿子的身上摸索起來,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家夥身上有很多墨西哥鷹洋,果然,他如願以償地摸到了一個袋子,鼓囊囊地很有分量,捏在手中叮鈴咣啷地響著聽起來十分悅耳。
“我不想找麻煩,所以,你知道該說什麼。”
女招待在黑暗中低著頭,感受著頭頂巨大黑影的壓力,低聲回答道:
“獨立城在西邊60英裏的地方。”
“謝謝。”
“咣啷。”
黃厲抓走了一瓶放在台麵上的威士忌,他很冷,需要一些能夠提神的東西。
大雨淅瀝瀝地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變成了小雨,納紮裏斯小鎮上留下了幾具死屍,而擔驚受怕了一夜的女招待則眼睛紅紅地開始收拾行李,她花了半個小時把緊要的東西裝進了兩個箱子,裹上一條紅色的毯子,從馬廄裏趕出了兩匹馬,架好了一輛老舊的馬車,朝著鎮外而去。
來到鎮外,才走了不到半裏路,就看見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不斷打著難以抑製的酒嗝在路中央擋住了她。
“嘿,樂芙,你要去哪兒?”
衣著邋遢的男人從泥濘的路麵上回來,他甚至沒有一匹馬,頭上戴著一頂軟趴趴的警長帽子,帽徽和胸前的警徽不知道去了哪裏,看著脫落的線頭,難道是和人打了一架。身上的警服全是嘔吐後遺留的髒汙和一些血跡,更多的則是籠罩在身體外麵的酒味。
樂芙停下了馬車,看著搖搖晃晃在泥路裏掙紮的男人,天知道他的槍是壓在了賭桌上還是壓在了酒桌上,或者是壓在了某個婊子的床上,這就是納紮裏斯的警長,一個後半輩子注定會死在酒缸裏的爛酒鬼,也許,那個印第安人做得對,幹掉這個鎮子上所有的渣滓,讓這個寄生蟲一般的警長滾回獨立城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我要去大城市,去紐約。”
“哈哈哈哈~紐約。”
警長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一屁股坐在泥水裏,伸手指著馬車上的樂芙笑道:
“你去紐約幹什麼?當酒保還是給人當傭人?在納紮裏斯不好嗎,至少衣食無憂。。。。。。別鬧,跟我回去!”
“鬆開!”
警長攥住了樂芙的馬韁,偏偏倒倒地就是不鬆手,他醉眼朦朧地靠在馬匹上,用手抄著馱馬的脖子,大喊大叫:
“司康塞!喬約爾!馬汀!你們都死了嗎,任由這個潑婦亂來,她要是走了,你們以後就隻能去草馬屁股了!”
“你這個該死的酒鬼,給我鬆開手!”
爛酒鬼警長依舊不依不饒地衝樂芙喊著:
“怎麼,你想開槍打我嗎?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一個普通人,我參加過戰爭,我曾經是最優秀的偵察兵,更何況,這裏可是獨立城下轄的納紮裏斯鎮,是一個講法律的地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脫離了法。。。。。。”
“piu!”
一顆子彈從他臉頰的左側鑽入,打爛了他的舌頭,他愣在那裏,噴了一口血,伸出肮髒的右手在嘴裏摳了摳,一塊碎肉跟著吐在了地上,他扭頭朝著左側看去,一個巨熊一般的影子正在朝著他飛速地靠過來。
“謔~謔~”
警長啪嘰一下再次坐倒在地,胡亂地伸手在製服裏亂摸,摸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用來抵抗的武器,樂芙呆滯地看著跑過來的印第安人,他的精神很好,他竟然還沒走?他難道頂著大雨在鎮子外麵潛伏了一晚上?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你就是納紮裏斯的警長?”
看著眼前這個比死狗好不了多少的垃圾警長,黃厲抽出了腰間的匕首,警長努力地抬起頭來,一雙汙泥中慘白慘白的眼珠子無神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印第安人,嘴裏的血朝外噴著,想說的話已經化作了一股子怨念傳達到了黃厲的眼中。
“嘿,走吧,祝你好運。”
黃厲衝樂芙抬了抬帽簷,樂芙渾身顫抖著低下了頭,這個男人,原來是在等這個爛酒鬼,天哪,這是什麼樣的鬼邏輯?不對,雨果雖然是個爛酒鬼,但是一旦發現他的那些手下被人給幹掉了,一定會不依不饒地像惡狗一樣開始搜索,沒錯,這個印第安人是在永絕後患!
不過,他為什麼不把自己殺了,那樣才是最保險的做法!也許,他良心發現了?
一想到印第安人的良心,樂芙自己都覺得好笑,看來印第安人也有腦子轉不過彎兒的時候,趁著他沒有痛下殺手,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趕緊給了馬屁股一鞭子,她要逃離這個鬼地方,這個困了她五年的鬼地方,遠離這些肮髒的事情,遠離這些染血的美元,奔向自由和安寧。
馬車走遠了,黃厲瞅著這個不斷噴血的警長,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在雨夜中等了一晚上,原本還以為會等到幾個英姿颯爽的西部警魂,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這麼個廢物。
“讓你這麼痛苦,我真的很抱歉,那就讓我為你解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