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和靈宗的梁子已經結下,便不再是我等可輕易破解的。奉君命,遵己心,今日怪不得我們!”段翎拍拍袖間灰塵,不在意地說。
話音一落,柳鑒行的臉色變得頗為難看,目光掃過十人,嘴唇蒼蒼,看來今日要想善了,怕是絕無可能了。
“準備應戰!”柳鑒行厲聲喝出,柳家人身軀齊齊一挺,急匆匆做好迎敵準備。
段翎見狀嘴角一裂,陰柔的臉龐露出一抹嗜殺之色,開源境初期的修為頃刻爆發,旋即冷臉留了句“一個不留”,身子便是模糊起來,空氣中就閃過一道鬼魅身影,竟是筆直衝向柳鑒行。
其他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也不拖遝,緊跟著為首的藍袍男子,源氣揮舞間,驟然升起一股股不弱的波動。
靈宗一行人,宛如一群洪荒野獸衝進人堆裏,柳家人觸之即傷,碰之則死,當然,侯梁卓夏胡浪三人還算不得,他們都隻有成源境的修為,不敢當那出頭鳥,就縮在七人身後幹著放冷箭的偷襲行為。
偶爾撿個漏,還能結果掉一些痛苦呻吟的大漢。
“他們這麼痛苦,我這是幫他們解脫。”胡浪手上沾了不少血,每次他都這樣安慰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家的人每一秒都會倒下幾人,就算沒死,也被後麵三人補掉了,因此導致柳家一麵倒的情況。
活著的人眼看嬉笑打鬧的兄弟們一個個離去,更是雙眸血紅,怒火攻心,將手中的攻勢發揮到極致,拚命阻擋住靈宗前進的步伐。
這時候為了躲避整個嵐鎮前往柳家的人流,龍門的人選擇跳到屋頂上,沿著屋瓦一路暢通無阻,不消片刻便來到了柳家的花園上方。
“大哥,上不上?”
見到裏麵各種殘殺的景象,龍門一群血氣方剛的漢子頓時急了,有人一嗓子喊道。
這一刻,葉山猶豫了,七個開源境修士,他沒把握全身而退,尤其看到那個唯一穿著藍袍的青年,此人猶如一個殺神,見到麵前鮮血狂飆,眼睛都不眨一下,明顯是個狠人。
別看段翎隻有開源境初期,但對上柳鑒行,憑借一身高深莫測的源術,似乎完全壓製住了相差一個級別的柳家家主,而且神色顯得頗為輕鬆,也不著急打傷柳鑒行,似乎想要他看著族人一個個死在他前頭,當真惡毒。
他的這番舉動在洛淵眼裏像極了一隻戲耍老鼠的大貓,也不知他到底和柳家結過什麼仇,竟要如此對待柳家。
“無關之人若要插手,便是與我靈宗為敵!必將傾全宗之力剿殺!”
龍門那人蘊含支援的詢問聲音不小,在場中那群開源境修士聽來無異於對著耳朵說話,但沒人理會,隨手將柳鑒行擊退數丈,藍袍男子抬頭看了眼屋頂上的葉山,衝他森然一笑。
隨著越來越多的嵐鎮居民彙聚於此,段翎不敢小覷,生怕他們一哄而上,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就算他們實力超群,也不敢貿然對抗一個鎮子,誰知道鎮子裏有沒有藏著什麼隱世高人。
但他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成了圍觀所有人心裏的一座大山,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得罪靈宗,他們還沒那麼多命去糟蹋。
落雲帝國十大勢力之一,宗裏高手如雲,宗主更是早年達到融源境,乃是帝國為數不多的頂尖強者,連皇室見了都得給七分麵子,現在叫一個偏僻小鎮去招惹他們,誰敢?
這時候,柳鑒行強行穩住身軀,嘴角溢出絲絲鮮血,也是抬頭望著葉山,隨後嘴唇蠕動幾下,便沒了動靜,一臉坦然的盯著段翎。
他心知自己若是靈識傳音,搞不好會被靈宗的人聽到,於是就用唇語向葉山說出了他最後的遺言。
葉山看的一愣,旋即根據著柳鑒行的唇語自己默默讀了一遍:
“柳家今日大限已到,老友不必插手,靈宗不是你我可以惹得起的。我一輩子沒求過人,這一次,還望你能保留住我家的最後一點香火。曦兒,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護好她!”
葉山又在心裏念了一遍,兩行淚水就那麼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為這個不可理喻的世道感到悲涼,明明老友為人溫和,不喜爭鬥,為什麼還要為那個拋棄他們的宗族付出代價,生是柳家人,難不成死也要為他們殉葬?
柳鑒行要真是窮凶極惡之徒,恐怕在他發覺洛淵有嫌疑時,早就把洛淵拍死了,哪會放他回龍門,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隻道是,亂世殺伐,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