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聞言,手腕向外一翻,鋥亮的劍背反射出太陽的光芒,徑直照向韓子溢的眼睛,韓子溢下意識地閉起了雙眸,那束晃眼的光消失後,玉墨已經衝到了他麵前,手起劍落,淩空一斬,韓子溢吃了一驚,順勢向後翻出,銀笛劍在半空中平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韓子溢落回地麵,雙腿略微呈弓步,手執未出鞘的佩劍,往地上輕輕一點,再度審視玉墨時,眼中多了一絲認真。
“繼續。”韓子溢淡淡地道。
玉墨微微挑動了嘴角,手裏的銀笛劍又有幾分閃耀,平靜的雙眸看著韓子溢的眉心,仿佛那裏是她的攻擊目標。韓子溢依舊隻是站著,平視著玉墨,那架勢似乎是要後發製人,或者說是隻守不攻。
玉墨騰空而起,手中銀笛閃爍,仿若半空中的銀色緞帶,在玉墨身邊閃爍不停。繼而,三道雪白的劍芒從天而降,直取韓子溢,望他的麵門隻顧衝來。
“叮、叮、叮!”一連三聲響,光芒乍然收斂。玉墨優雅地從半空中落下,剛才為發出招數被風吹開的衣擺緩緩合攏,韓子溢看時,隻覺得一朵素雅的曇花降落在麵前,心中不覺又增添了幾分警惕。
隻有三道劍芒?在台下觀看的尹笛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剛才她看時,明明看到玉墨身邊亮起了六道劍芒,隻揮出三道,另外三道在一瞬間就消逝了。可是按照淩天劍法“六靈光”來說,剛才玉墨使的那一招與此分毫不差,雖然隻揮出三道,可是作為一個實習劍仙,尹笛的觀察能力還是很強的,那一瞬間的變化盡在她眼底。
“六靈光?”身邊的江秋雨喃喃而出,眼神和尹笛差不多,“她故意隱藏掉三道劍芒,就是怕我們察覺麼?”尹笛聞言,轉頭看看她,二女相對一眼,神情都有些錯愕。“她到底是誰?”
此時,韓子溢已經連續兩次吃虧,再不敢大意了,仿佛忘記了切磋之前的約定似的,他的劍在一瞬間出鞘!盡管劍鞘有些磨損,但是出鞘之後,那柄劍在陽光下的微芒卻一點不亞於銀笛。緋紅的劍柄,劍脊上還鐫著一條細細的緋紅色的花紋,異常顯眼。
“抱歉了,玉墨。”韓子溢道,“我雖然答應過你,我的劍不會出鞘,但是現在情況有變,我不得不全力以赴。你很強,鵲影不得不出鞘了。”
“師兄客氣了。”空靈一般的話語,下一瞬,銀笛劍微微動搖了幾分,緊貼著劍身,竟然有了蠶絲般纖細的仙氣,十分微弱,韓子溢根本感覺不到,倒是尹笛,瞳孔一下子收縮了不少。
銀笛劍是她的佩劍,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從一開始,她步入淩天的那一天開始,就逐漸把自己的玄鐵打造成了現在的銀笛,連這柄劍的名字,都是從自己的名字裏取了個諧音得來的。方才,她封住了銀笛裏的劍氣,讓這把劍沒那麼沉重,然後給了玉墨。主人與自己的佩劍永遠是相通的,銀笛劍的變化她永遠是第一個得知的。她明明封住了銀笛的劍氣,怎麼還會出現,是她引動了,還是……她自己注入的?尹笛的這個想法把自己嚇了一跳,她又匆匆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可能,掌門是不允許她這樣的人進入初級劍門的,如果她真有如此內力,至少也應該到中級劍門,不可能到這裏來。但是玉墨的表現又讓她不得不有如此疑慮。
突然,尹笛感覺自己佩劍上的劍氣又加強了,而且在逐步膨脹,似乎……自己剛才封印的劍氣也被引動了。這……不可能吧?
不隻是尹笛,玉墨也有如此反應,她隻是用些招法套路,沒理由就把銀笛劍的劍氣引出來啊,而且她把自己的法力也控製得很好,統統聚在元神裏,經脈不動,沒理由就讓這佩劍劍氣纏繞啊。她有些驚恐,怕尹笛看到她能拿起劍氣啟動的銀笛劍而有所懷疑,於是隻是裝作被劍氣壓得很沉的樣子,一下子鬆開了銀笛劍。
到底怎麼回事?玉墨的心裏也有些慌亂。劍門裏的弟子們感應不到劍氣的存在情有可原,但是她不能保證尹笛和江秋雨也感應不到,藍逍說過,她們兩個可是實習劍仙啊,實習劍仙,意味著她們馬上就能夠畢業,從淩天宮出去——都到了這個地步,要是連劍氣都感應不到,那她們兩個在淩天宮的這麼多年就都白待了。
銀笛劍落地,還沒有發出觸碰到地麵的“叮當”聲,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打鬥一瞬間終止。
尹笛四下裏看時,隻見從門口走進一個人來,黑色的長發從頭頂中分而下,披在肩頭,鬢角的兩縷發絲輕輕綰在腦後,一襲大海般湛藍的衣物,那正是掌門服飾!遠遠的,花映雪看著他走路的樣子,卻覺得十分熟悉,好像……藍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