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道目光盯著那柄完全不像劍的劍,有些驚訝,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失望。
然而下一刻,人們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幕令人感到無比震撼的畫麵。
呂偉劍勢所過之處,卷動了平原上大片的薄霧,薄霧迅疾無比的被吸收凝聚,變成了雲層,很晦暗很烏黑的雲層,就像是盛夏時節,那些會落下暴雨的烏雲。
劍尖在暗雲覆蓋的前端,變得極為顯眼,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閃電,緩慢的閃電。
晦暗的雲層裏,閃過一道亮光,然後無數道明亮從雲層深處生出,變成無數道閃電,看上去就像是無數道劍光,恐怖而平淡的劍光。
沒有多少人知道,正在激戰的山穀之後,還有一條向上的山路,這場修道者的戰爭展開地,不過是這神手指痕的山腰,或者隻是山腳。
沒有幾個人知道,戰勝的一方還將繼續向上攀爬。
但長寬知道。
作為黑袍組織目前的實際掌權者,出現在趙霸道和段天道的爭鬥之中,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正沿著這條山路慢慢向上爬,他看不到山穀中的激戰,但隻是能看到這巍峨無比的神手指痕,以及這神手指痕上的那一座神廟,他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不是什麼人都能夠來到這種地方,見識這種景象,能夠參觀眼前的一切,已經是一件很完美的事。
長寬一邊在山道上行走,一邊看著斷崖外無盡虛空中的那顆美麗的巨大星球。
它是如此巨大,以至都讓長寬產生了錯覺,似乎隻要奮力一躍,就有可能跳到那顆星球上。
藍星表麵上有著精美的人工紋路,上麵飄浮著大大小小的殘骸,無法形容的殘骸中有巨大的類似金屬物,也有不可思議的巨型骸骨。
看上去象是一場大戰之後留下的慘烈戰場,隻是這場大戰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無法想象要何等強大的族群,才能夠留下如此恢宏的戰場遺跡。和這場戰爭相比,眼前的修道者大戰,或者隻是兒戲。
這顆近在眼前的星球,顯得如此巨大,如此蒼涼,如此神秘,如此孤寂,如此古老。
看見這一切,恐怕任何人都不得不開始思索生命的意義和宇宙的宏大。
但長寬隻是淡淡的吸了口氣,略顯單薄的身軀挺直了些,扭開頭,朝山路的上端看去。
陷在雲端和霧氣中的那座神廟是他見過最高大,也是最宏偉的建築。
隱隱可見的神廟頂矗立著一座高達數百米的尖塔,通體由不知何種金屬鑄成,表麵布滿了細密繁複的紋路,顯得無比精巧。
這座塔已經超出了人類現有的工藝水準。
尖塔呈逐漸收斂的四角尖錐型,黑沉沉的,偶爾會有一抹光芒在紋路中流過。
長寬爬的並不快,但他終於還是來到了神廟的底層。
神廟恢宏雄偉,整體高數百米,光是這底層的大殿就將近五十米,整體風格蒼涼古樸,而且一整座殿堂居然沒有一根支柱。
四壁都是深沉的黑色,散發著金屬光澤,壁麵上隱約可以看到各種起伏的線條。而在這層牆壁之上,又設立著祭壇,以及一條通向上層的旋梯。
長寬轉身走向旋梯,一路向神廟上層走去。
旋梯修建得寬厚大氣,但是長寬卻看出這座旋梯、祭壇,還有底層大殿內許多附設物品都和神廟本身的風格毫不相同,明顯就是後加上去的。
旋梯一路向上,終於到了尾端。
出現在長寬麵前的,是一條長而寬大的廊道,盡頭則是兩扇洞開的大門。
長寬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大門。
入目是一間閃動著昏暗光芒的大殿,環顧整個大殿,和底層大殿是同樣的風格,最醒目的就是中央的那個直徑數米的巨大圓台。圓台上鐫刻著大段比劃詭異,晦澀難明的文字和許多根本不明白什麼意思的圖紋。
長寬不認識那些文字,更不清楚圖紋的作用。
圓台邊,站著三個穿著紅色長袍的老人,老人的身邊,站著一身軍用作戰服的蔣秋實,蔣秋實的金屬後腦勺十分耀眼,巨大的窗邊負手而立的,正是那個詭異的黑袍男。
“你怎麼來了?”蔣秋實一眼看見長寬,寬正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長寬咳嗽了一聲,攤了攤手:“我呆著無聊,想上來欣賞風景,這一路看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來了。”長寬摸了摸下巴:“而且我完全不知道那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那裏是定點傳送坐標,你怎麼會不知道……”
“算了。”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黑袍男淡淡的打斷了蔣秋實:“任何人第一次看到這些鬼斧神工的建築,多半都要失神,反正那些人能不能回得來,我一點也不在意。長寬,你來的正好,趕上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