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神情平靜,即便數百自己人血染敵營,心不亂,眉亦不亂:“自古以來,互相滲透就是你我常做的事,一點也不奇怪。他們不是戰士,他們是死士。”
呂偉吸了口氣:“這些人或者來自各大修道家族,或者來自趙霸道的修道陣營,彼此之間都不認識,事先你又如何聯係他們?布下此局?”
段天道搖了搖頭:“不需要事先聯係,也不需要組織,這都是天機那個老頭子多年來的安排,我段天道說動手,他們就動手,一百人換你兩百人加兩個魔法師,夠了。雖然他們都死了,但很值得。”
很平靜的幾句話,卻像剛剛結束的這場刺殺一樣,很硬很冷很壯觀。
“現在簡單了,想要報仇,來。”
段天道平靜的張開雙臂,一個黑兵成員走到他身後,替他解開外衣,露出裏麵圓潤有力的肌肉,另一個黑兵成員把一套沉重的盔甲,認真地穿戴到段天道的身上。
段天賜的喉嚨很幹,看著盔甲上那些繁密複雜,如同人生般的線條,低聲道:“其實我可以救一些人……”
“救得了一個救不得一百個。”段天道神情不變:“人總有一死。當方楚天的時候,我救人命;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原本是一個殺手。英雄和殺手是兩種職業,做兩種不同的事情。”
段天賜凜然,若有所悟。他看向段天道的神色多少就顯得有些奇怪。
現在的段天道更像是一位沉穩的大師,而不是他一貫表現出的樣子。他的世界觀似乎也和當方楚天有些許不同。
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在不同的情況下,使用不同的個性和處事原則?
一身盔甲的段天道向前走去,英氣逼人。
他從背後抽出一柄鐵劍,遙指對麵數百敵人,喝道:“來戰!”
青峽平原間,隻有這兩個字在不停地回蕩。
傳到青山裏,傳到天空中,傳到敵方陣營每個人耳中。
呂偉陣內,一片默然。
所有人都知道,段天道很強大,具體有多強大卻始終沒有一個確實的評判。
段天道一人上前,後麵卻無一人跟隨,段天賜驟然間有了一絲明悟。
敢情他居然是要以一己之力,單挑對麵的七百人!
搞了半天,自己,釋小海以及身後這三百餘名黑兵成員,竟然隻是啦啦隊!
他喵了個咪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萬人敵?
似乎哪裏有點不對,不是說要保護好他的?不是要把他保護在身後來著?
如今的段天道雖然步下無馬,用的也不是一百二十九斤的虎頭盤龍戟,但重盔重劍看來卻依舊拉風之極,他一個人的氣勢,就仿佛壓過了對麵數百人的氣勢。
這是一種沉重的讓人說不出話甚至無法呼吸的巨大壓力!
一名身材魁梧的修道者終於忍受不住壓力,暴喝一聲,雙手持著一根鐵棍,向段天道衝了過去。
緊隨其後還有幾名古武強者,聽著那聲暴喝,掠至空中,像飛石一般攻擊段天道。
那名身材魁梧修道者實力最強,手中的鐵棍暴烈刺出,在空中貫通一條筆直的直線,似乎將裏麵所有的空氣都逼了出去,棍頭暴出雷般的巨響!
段天道麵無表情的一伸手,握住鐵劍的劍柄,對著那名修道者便砸了下去。
不是砍,不是劈,不是切也不是削。
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