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子玩心理戰?
段天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句話就給切爾達堵了回去。
“就憑你?”
不屑,鄙夷,好笑。
一時間,段天道臉上簡直可以開個表情商店。
那撇到了耳朵根的嘴巴,半吊起來的眉毛,斜睨的眼睛,朝天的鼻孔,各種表情的臉譜換了一張又一張。
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這家夥不去演戲,跑來這裏打仗簡直太屈才了。
“難道你沒看出來,咱們老爺子一直在逗你玩嗎?”段天道抱著膀子,斜睨著切爾達:“你想跟他交手,先得打得過老子再說!”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
北約官兵破口大罵方楚天無恥,中立國的觀察員們個個瞠目結舌。
而天機老人等華夏將領則是相視一笑,在這樣的事上替段天道擔心,簡直是多餘!
對自己這些正統軍人來說,切爾達的聲望、戰績或許是一座大山,讓人仰視。可是對於這個向來沒有什麼尊卑強弱觀念的男人來說,你就是老天,他也當你是個屁!
這家夥向來是拚命占便宜寧死不吃虧,再憑你什麼風度翩翩儀態出塵威嚴冷峻氣勢迫人,他也能紅口白牙信口雌黃含血噴人罵你個狗血淋頭。
他可以叉著腰撒潑耍橫,你切爾達拉得下這個臉來嗎?
切爾達一怔,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隻聽對方一句逗你玩,他就意識到自己沒必要在這個同題上跟這家夥糾纏下去。
雖然他出身於米國的豪門貴族,對他和他身旁的人來說,認輸不可恥,輸了風度才可恥。可他同樣也明白,遇見這樣神經比機甲傳動杆還粗的家夥,這個道理說不通!
這男人壓根兒就不知道風度是個什麼玩意兒!
看他那副樂嗬嗬的模樣,恐怕還巴不得你接上嘴,讓他有機會暴跳如雷破口大罵呢!
“這麼說來,我的對手就是你了。”切爾達看著段天道,目光如刀。
段天道沒有吭聲,隻眉毛微微一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各不相讓。
“我很早就聽說過你。”切爾達看著段天道的眼睛:“幾年前,你不過是華夏一個小家族的落泊子弟,因為在上京和軍隊子弟爭強好勝莫名其妙進入了海軍上將海風山的視野,莫名其妙成了上校,從此青雲直上,其後被黃勝天元帥選做接班人,可這支聯軍卻又被華夏拋棄。我不明白……”
切爾達眼睛微眯,聲音越來越冷,“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難道,你真以為憑你手中這點兵力能擊敗我?”說著切爾達扭頭看向身後的電子沙盤:“拿下中央島嶼,我北約就能以此為前進基地輻射整個東南。向西,我可以滅天井軍區,狂瀾區。向東,我可以橫掃蘇斯,等我把蘇斯國內的叛亂鎮壓下來,就能聯合蘇斯白蘇斯,北上狂風島,與我米國威廉三世陛下大軍會合,圍攻華夏。”
“如果是在雙星角走廊,你可以擋住我。在中央出海口,你也可以阻止我。可是現在。”切爾達的聲音凜冽如冰:“我北約陸軍已經打開通道,實施了登陸,你拿什麼來阻止我?”
他的聲音在這片海域的每一艘艦船,每一個人耳邊回蕩著。
二十年來切爾達名震天下身居高位,手中掌握無數人的生死命運。那骨子裏沉澱的氣勢一旦爆發出來,竟讓人油然而生一種被猛虎作勢欲撲的感覺。
雖隻是旁觀,眾人一時間也在他的威勢下,膽戰心驚。
“四十多個小時,撕開我外圍防禦鏈。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計麼?”切爾達冷冷地道:“我就說給你聽聽。”
他伸手接過穆爾遞過來的電子推杆,將代表北約的戰機圖標,統統推進了綠白相間的中央島嶼:“一,以中央島嶼分流我戰機集群。”
“二,四路攻勢,左翼迫退我班寧所部,將其牽製於A點,中路B點及c點,分別向兩翼拉開,迫使我駐守艦隊遠離藍月島,d點攻勢則壓迫向中央島嶼遠端航道,對我航母形成空間壓製。”
隨著口中分析,切爾達手上推杆將雙方艦隊圖標一一堆至相應區域。
最後,推杆落在了華夏艦隊的指揮集群,十支悍軍艦隊和十艘末世級航母上。
“三,中路突進!”
他將悍軍圖標,沿著已經敞開的防線中路,直接推向了駐守於藍月島左側的北約指揮集群,一聲冷笑:“這就是你的殺招吧!”
世界在這一刻鴉雀無聲。
中立國的觀察員們,記者們,北約的將軍們,官兵們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屏幕上的切爾達和他手下的電子沙盤。
誰也沒想到,華夏軍在幾乎山窮水盡的情況下竟然還打著中路直搗黃龍的主意。
更沒人想到,當華夏軍四路出擊,將北約的防禦體係咬得殘缺不全,眼看就要實施最後一擊的時候,切爾達卻直接將對手隱藏的打算公諸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