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站在雪地上，在他身後的，是一隊將士，威風凜凜，意氣風發。他們相對而立，彼此相視，誰都不願先開口，仿佛一說話，在他身後的將是便會蜂擁而出。女子看著男人不同於往常溫柔的眼眸，透過那雙眸子，她似乎能看到他勢在必得的自信和滿滿的殺氣。
心，不覺痛了一下。
其實，何止一下？
從他將自己當成仇人的那天起，心就不斷抽痛著。時之至今，那原本完好無損的心，早已碎得四分五裂，再也無法修補。試問古來幾曾破鏡能重圓？如此深沉的愛，就在今天全部消散。但你叫我如何忘記？我是有多不甘心，才能將自己說服去接受這一個事實？
“自己死，或者，被我殺，你自己選。”男子邪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如此害怕。
女子聽後，眼中的淚水將要溢出眼眶，但卻倔強得不讓它留下，憋得眼眶腫脹，“這就是……你給我的選擇？”
男子不說話，隻是用他唇角勾起的微笑，回答了這一切。
“我懂了。”最後了了這一句話。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但還是止不住的疼，在那一刻，直覺自己已死，卻也不想經曆如此漫長的過程。
她看著他，依舊是曾經俊美無比的麵容，依舊是曾經高大偉岸的身軀，依舊是曾經永恒不變的邪邪淡笑，但是為什麼在這一刻，卻覺得他是從所未有的陌生？
娘親曾經和自己說，付出了，便會有回報。那為什麼自己付出的為什麼當自己的真情付出之後，到頭來，卻是這種結局？
“我沒有什麼耐心。”男子看著她遲遲未動，心裏卻已不耐煩。似乎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品。
女子沒有移開目光，隻是啟唇緩緩說道，“在我死之前，我想問你，最後三個問題。”聲音帶著乞求，卻在乞求之中帶著那麼點星火般的希望。
“說。”男子蹙了蹙眉。或許看在以前的夫妻情分，又或許看在她是臨死之人，給了他這個恩惠。
女子看著如此不耐煩的他，不禁想起自己愛上他的理由。自己當初到底為什麼愛上他？思索良久，卻沒有答案。或許真像世人所說，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愛一個人哪需要理由呢？她愛他，非常愛，便是這個結果了。至於愛得有多艱難，有多痛苦，便是自己的選擇。他生，她亦生。他死，她亦死。可如今，卻變成了欺騙人心的天大笑話。
“你這般對我，是為了她嗎？”女子問道，情緒卻未平靜下來。麵前站著的，是她愛的男子，而站在他身後的，是他帶領的將士。
“嗬……”男子笑了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女子清澈的眼眸裏的失望不言而喻。她不怕為他而死，但怕他為她而死，更怕他逼迫自己死。如今，終究是要來了。
“我死了，你會後悔嗎？”女子的雙眸不禁微斂，她知道自己的愚蠢，居然問出如此可笑的話。他既已這般對她，又如何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