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臨窗的角落處，堆著不少的瓶瓶罐罐，還有紙皮廢鐵的，顯得紮眼。
林小滿溜楊紅一眼，楊紅裝作不以為然。
林有生倒沒什麼表示，望著林母嘿嘿地笑。
林母得意地說：“現在不僅你們能掙錢，我也能掙。”
林小滿嘻嘻地笑：“老媽今天掙了多少？”
“已經賣了十三元，這些如果送去，肯定也有六七元。”
林小滿點頭，故作輕鬆地說：“不少，一天能賣二十元，一個月也有五六百啊。”
“那是，今天是試手，以後肯定不止這麼多。”
“可是老媽，您也不能把這些垃圾一樣的東西帶回家啊。隨拾隨賣不是更好。”
林母抿嘴輕笑：“我原也是這個想法。但是廢品站老板說，隻有聚多了，才能賣好價錢。”
林小滿一怔：“這麼說，您短時間不會出手？”
“當然，一次能賣一百元最好。聚個大數目。”
林小滿這才感到問題有點嚴重。眼前這一堆才值幾塊錢，如果賣出一百元，那是這堆十幾倍的量，這房子豈不占了不少的空間？
“媽，這樣不好，宿舍裏怎麼可以放那麼多垃圾，外人看到也不雅。”
林母有點不高興，瞟楊紅一眼。
“怎麼你們連小娟都不懂我的心？我這叫自食其力。”
林小滿想了想說：“媽，我們也不是反對您做這事，隻是宿舍裏放這些東西，會招來蒼蠅蚊子，很不衛生。要不我在廠區找一處地方放吧。”
這個提議本來林母能夠接受，但是林母疑心楊紅在林小滿耳邊吹了風，所以賭氣。更重要的是，她要為鄭小娟創造機會。
林母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的家，我說的話還算不了數？”
林小滿怕事情鬧僵，忙陪上笑臉說：“好好，你說了算。”
晚飯吃得很壓抑。飯後林有生把林母拉進房裏。
“老婆子，小滿說的有道理啊。”
林母瞪眼：“你也嫌棄我？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比我強到哪裏去了？”
林有生幹笑，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的火是衝楊紅發的。”
林母忿忿地說：“就是。小滿說了那麼多，她一句不勸，換上小娟，她一定會幫我。你說小娟多通情達理，下午她看到我拾廢品，還幫著提袋子。”
林有生想說什麼，想想還是忍住了。
“楊紅不過是為小滿愛麵子。”
林母更惱：“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呀？”
林母聲音越來越大，林有生嚇得趕緊出門，上晚班去了。
楊紅洗涮過後，衝了涼回房睡覺。林小滿進了辦公室。林母一個人呆在客廳看電視，感到索然無味。
如果楊紅出言阻止，她可以借機和她吵上一通，可是楊紅一語不發，要找茬也沒處下手。這個日子不好過。
三天下來，客廳裏堆了大堆的廢品。
林小滿說的蒼蠅蚊子果然出現了。
原來廢品種類愈來愈多，有的沾上不潔物。蒼蠅蚊子逐腥追臭，慢慢的越來越多，滿屋子縈繞。
林小滿漸漸鎖緊眉頭。楊紅一般低著頭，不看林母。林有生唉聲歎氣。
林母也很尷尬，心裏後悔，臉上仍盛氣淩人。
如果林小滿再次提出那個建議，林母會裝委屈依從。
但是林小滿此時更不敢輕言。弄不好林母就是火藥筒。
這天晚飯後，鄭小娟笑嘻嘻地進門。
幾天過去，林小滿宿舍裏沒爆發戰爭，鄭小娟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