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趁勢偎進林小滿懷裏,吃吃地笑。
“我心疼還來不及,不過你還不是我老公。”
林小滿眨著眼:“這好辦,我們今晚就定做夫妻。”
楊紅羞得踹林小滿一腳。
“胡說八道!要名正言順,我可不象那些幼稚的女孩子。萬一你哪天發達了,翻臉不認人,我不是吃了大虧?”
林小滿一凜,連連搖頭:“楊紅,在你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嗎?不過你說得對,我們要名正言順登入婚姻的殿堂。”
楊紅又偎進林小滿懷裏,幸福地笑。
林小滿搡著楊紅:“我身上太髒,又滿是汗臭味,別沾上。”
“早粘在一起羅。不怕,回去就衝涼。”
兩人偎依慢慢前行。林小滿幽幽長歎:“看來我是受命於危難之時啊。”
楊紅突然一驚,揚起頭:“小滿,你這話使我有不詳的預感。”
“哦,說說看。”
“今天陳總是羅副總扶著下去的。”
林小滿一怔。今天與陳國欽沒談幾句話,但陳國欽的氣色很不好。林小滿原不以為意。人吃五穀雜糧,三病兩痛正常不過的事。
但是楊紅透出的這個信息,卻使林小滿忐忑不安。
“是不是陳總這段時間染上風寒什麼的?他來廠的次數也不多。”
楊紅輕輕遙頭。
“小滿,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向你說。”
楊紅不是饒舌之人,很多無關林小滿的事,她極少對林小滿講。
林小滿瞅著楊紅有點憂色的臉,故作輕鬆。
“覺得能說,你就說吧,留著又不能下崽。”
楊紅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你要接手羅副總的位子,這話我不能說。”
林小滿心裏一沉:“那就是很重要的事了?”
“算是吧。有一次我到財務部報銷,聽到張經理和一個人打電話。”
“這個有什麼奇怪的?”
“不是,張經理好象是和陳總的家人通話。”
財務部經理張小姐是陳國欽太太的親侄女,這層關係龍和平曾對他提過。
林小滿的心有點緊縮:“他們說了什麼?”
“張經理見我進來,神情有點不自然,很快掛了電話。但我聽到一兩句。好象陳總得了癌症。”
癌症?林小滿腦袋嗡的一聲大了。
林小滿顫聲道:“你聽錯了吧?”
楊紅輕咬嘴唇:“原來我也懷疑聽錯了,但今天看到陳總的頭發有些稀疏,便能斷定,陳總確實身患絕症。”
林小滿沉默不語。剛才一句受命於危難之際,不過是因羅春才的離職。現在知悉陳國欽罹患絕症,那麼這時接手公司事務,真的是危難關頭。
而陳國欽的家人似乎對公司的事務絲毫不感興趣。
如果陳國欽辭世,向日葵何去何從?
羅春才那天晚上和自己談心,顯得有點心神不寧,又吞吞吐吐,原以為羅春才有愧赧之心,現在看來不是。羅春才一定早知道陳國欽患有重病,感覺向日葵無望,所以另有選擇。
如此,自己成了頂包的人。
怎麼辦?怎麼辦?進還是退?羅春才許以生產經理高位,他又十分器重自己,跟他走,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向日葵的工友怎麼辦?我棄他們不顧?陳國欽這個時候挑上我,一定希望我能有所建樹。他為我提供這麼好的平台,給我這麼大的空間,我能辜負他一番美意?
林小滿重重籲出一口氣,抬頭向天。薄暮時分,濃雲的天際顯得凝重,但是遙遠的東邊,忽現若有若無的彩虹。
彩虹!林小滿精神大振,心裏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