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陽受了傷,於是翻滾著的雲彩沾染了成片的血腥。

山頂上野山茶花開得如火如荼,配上染血的雲彩,畫麵詭異又妖冶。

花間小道裏傳出清脆的童音。

“壞哥哥,你快一點,娘親快等急了。”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向山下走去。

“哦!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和村長家的小女兒撚花是什麼關係?”

男孩轉身氣鼓鼓的指著那個背著背簍的妖冶少年:“壞哥哥,你不餓嗎?”

“嗬嗬!”少年輕笑了下,故作高深的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許是剛才的野果幹糧食用太多,本公子倒是沒有饑餓之感。”

“你,你,居然還好意思說?”男孩似乎已經怒不可解,說話有些結結巴巴。

這紅衣少年居然乘自己去找水時,獨自吃掉了所有的幹糧和大部分的野果,就給自己留了幾個酸得難以下咽的青果,更過分的是現在還拖延自己回家吃飯的時間。

“哼!壞哥哥,你這麼惡劣,一定會娶一個醜媳婦兒的。”這似乎是單純孩童能想出的最惡毒的詛咒。

“嗬嗬!”少年輕笑一聲,一時間滿山的血紅似乎都被壓了下去,獨留少年遺世而獨立妖冶絕倫:“那我就娶撚花好了,反正她一直比較崇拜我。”

“你敢,撚花是我的。”

“哦!原來小家夥喜歡撚花呀!嘖嘖嘖!不愧是跟我混的有眼光。”

“你,你,太過分了,壞哥哥,你要再不走,我就哭給你看。”小孩似乎被逼急了,一咬牙丟出了自己最後一張底牌。

“好吧!好吧!走,走,走。”這小家夥哭起來有得煩。

隨著他們的腳步,花香變淡了,青蔥的樹木也稀疏起來,小村莊隱隱可見。

另一邊,灰衣老者仰頭看天,血紅色的光輝越發燦爛,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們的劫數,天下人的變數。”

說完搖著頭杵著黑色的木拐向天雲國的落雨城走去。

“等等。”少年上前拉住了小孩。

“你又怎麼了?”小孩不耐的回頭,卻在看到少年那陰寒的表情時,嚇得低下了頭,壞哥哥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

越來越濃的血腥味,讓少年漂亮的瞳孔微縮,一身凜冽的殺氣漸漸的實質化。

到底怎麼了嘛!小孩微微的抬頭卻讓他驚恐的放大了雙眸,而他的眼底是衝天的火光,而方向則是那個血雲之下的村莊。

少年紅唇闔動還是說出了事情:“天雲國的軍隊,踏過了你的故土。”

“不……”小孩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然後飛快的向山下跑去,甚至都顧不上荊棘劃破他的肌膚和鞋襪。

“娘親,撚花,大海……你們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紅衣少年複雜的歎了口氣,運功提氣飛身上前,給了小孩一記手刀,現在下去軍隊肯定還在那裏,到時隻是多添了兩條人命。

黑色的帷帳漸漸的拉了下來,而火勢卻是愈演愈烈,眼看這裏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傅家軍隻好無奈的從村莊撤了出去,一時間響起了罵罵咧咧和慘叫痛哭。

須臾之後,紅衣少年抱著小孩向火光走去,帶著作嘔腥味的血水,從裏麵流出沿著村莊小石子路的縫隙越來越長。

少年盯著血溪頓了頓將小孩放在村口,緩緩走向那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