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遲歎了一口氣:“難道我說不變的好就不會變嗎?我要是說變的好,難道你以為以前的我會討厭你?”
夜欣柔聲說:“我從小就愛打你,心情不好就欺負你,心情好也要開你的玩笑,你能喜歡才是奇怪呢。”
她小時候那是實打實的大小姐脾氣,唯我獨尊。
夜延琛跟鍾遲那時候就是她的小跟班,隻要她出現,他們兩個就得唯她是從。
鍾遲說:“那你隻打我,又不打延琛那家夥,我那時就知道你隻喜歡他一個。”
夜欣頓時急了,扔下棉花說:“那是之前,那時你以為,我又沒有這麼說過。”
鍾遲說:“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千裏迢迢從哈威夷跑回馬爾代夫,不就是找他嗎?
至於回來碰到我,不過是順便而已。”
夜欣緘默不語,因為鍾遲說的一句都沒錯,但她聽著卻非常難受。
她的確喜歡夜延琛,喜歡得難以自拔,但剛才她去夜家別墅接鍾涵涵回來的時候,卻幾乎沒有注意到夜延琛。
她那時滿腦子都是把小公主帶回去給鍾遲,那時候壓根就沒想到跟夜延琛的事情。
鍾遲拿過棉花,給自己擦了手臂上的傷口,背上的他抹不到,看夜欣心情低落,又把上衣套上,隨口吃了一些點心,跟夜欣說:“我先回去了,你多保重。”
夜欣拉住他說:“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中午的時候,麵對莫以晚,她把心事全都說了出來,但現在鍾遲坐在她麵前,近在咫尺,她卻一個字第一不敢說出來。
其實鍾遲知道她一直惦記著夜延琛,很多話她就是不說,鍾遲自己也能看出來七八成,加上夜天啟的那些事情,本來就是他告訴夜延琛的,他當然是再清楚不過。
鍾遲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夜欣,你回來之後我就在想,小時候那個混世魔王又回來了,我的好日子到頭了,果然我又被你欺負得遍體鱗傷。
不過有些事還是變了,我以前要是被你這麼欺負,肯定是要哭鼻子的,但現在我反而覺得高興。”
夜欣搖搖頭:“我不信,哪有人受傷了還高興的?”
鍾遲小聲說:“這傷是我罪有應得,你打得應該,這次是我的錯。”
夜欣眼圈一紅:“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要怪我就怪我吧。
反正這事真的我自己任性,我這次是狗咬呂洞賓。”
鍾遲拿她沒辦法,要是這樣走了,夜欣也許一晚都睡不著。
他又坐下來,把藥箱合上了,安慰她說:“你就當是打了個作案未遂的色狼,不要放在心上,咱們互相保密,我就說是自己摔了一跤。”
夜欣狠狠瞪他一眼:“你不是被黑社會的大壞蛋打了麼?他打不過你,還脫了衣服揍你,拿東西砸你,你不能還手麼。”
這話本來是鍾遲哄小公主的,這時候夜欣重複了一遍,別有一番味道,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笑了出來。
“那我走了。”
夜欣點點頭說:“你還是開我的車回去吧。”
鍾遲搖搖頭:“我打的回去就行了,我開了你的車,明天你還怎麼去上班?”
夜欣看他:“你不是無業遊民麼?明天早上總有時間來接我去公司吧?”
鍾遲樂了,“合著是把我當司機使。得,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夜欣低頭咬了咬下唇,才把鑰匙遞給他說:“那你路上小心,這是鑰匙。”
鍾遲接過了鑰匙,多看了她一眼,夜色下身穿休閑裝的夜欣嬌媚無比,哪裏還是先前板著臉的那個女總裁?
他不敢再看,心猿意馬地上了車。
轉眼間,夜欣的身影便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