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母親話語中略帶責備的語氣，莫以晚也有些窘迫，的確，要求一個已經退休的人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實在是不太合適。
更何況這些年還經曆了那麼多變故，老人家的內心，肯定不願意再回想起那些事情了。
鍾家大宅，茶水已涼，卻沒人想起再去煮熱。
夜延琛聽著關於那位已經逝去二十年之久的人的往事，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不論怎麼看，那場海難都像是有人刻意而為，在船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是當時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的親屬。
更重要的是，當時跟這些人有過節的人，居然沒有一個出現在當時的遊輪上。
“關於其中是否有陰暗麵，我已經不想計較，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敞開了說。”鍾遠山捧著已經冷掉的茶，就像他這些年來已經冷淡下來的心一樣，他的心裏隻有那個女兒而已。
“沈晏不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所以我希望這個秘密，你不要揭穿。”鍾遠山放下茶杯，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夜延琛一直緊緊抓住杯柄的手，笑了笑：“知道一個秘密對你來說並不難，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保守這個秘密。”
夜延琛有些難以接受前妻和緋聞女友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個事實，這樣的巧合太不可思議了。
倒不如說，這是屬於他自己發掘出來的巧合，也許莫以晚從來都沒有意識到。
“老爺子，這件事，你有多大的把握是真的？”
尋求真相遠比知道一件事情要難得多，這是夜延琛這些年來的心得。
鍾遠山垂下眉頭：“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就當是老頭子講了一個故事，不要當真最好。”
黎雪瑤有些責備地看著夜延琛：“你這年輕人，老爺子特地說這些話，難道就是為了騙你不成？”
夜延琛起身，了解到真相之後，他必須離開了。
不過他沒有取走照片，他知道對於這個老人來說，跟女兒有關的東西比什麼都重要。
“我明白了，鍾老爺子，今天我必須先離開了，改日我會再來拜訪您的。”
說罷，彎下身，手因為不安和激動，而有些顫抖。
鍾遠山顫巍巍地站起來，抓住夜延琛的手，黎雪瑤連忙上前攙著。
“好孩子，希望你下次回來的時候，你是帶著那孩子一道來見我！”
夜延琛點點頭：“您的期望，我記住了。”
傭人們見老爺子居然親自將人送到大門口，都是交頭接耳，議論這位會不會是未來的小姑爺。
鍾遲那個二姐還沒有嫁出去，算算年紀，也隻是比夜延琛大一歲而已。
直到看見捷豹消失在視線的盡頭，鍾老爺子才鬆了一口氣。
“雪瑤，剛才我沒有表現得很窘迫吧？”
黎雪瑤柔聲道：“老爺子，您隱瞞了那麼多事，但還是把結果告訴他了，您是不是不想讓他的心事太沉重？”
鍾遠山笑了笑：“人的年紀大了，一些細節就忘得差不多了，忘了，忘了！”
黎雪瑤心領神會：“是啊，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既然這樣，就讓這些不好的記憶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