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五郎序了長幼,沈謙萸十分自來熟地將徐向晚稱呼作了“晚兒妹妹”,叫得徐向晚直在心裏翻白眼,不過礙於自家兄長似乎對這家夥還挺感冒,不好貿然拒絕。
茶過三巡,點心也換了兩輪之後,沈掌櫃終於來了。
陪同五郎幾人去了前廳,沈謙萸並未離開,而是在一旁饒有興趣地開始查看徐向晚他們拉來的藥材。
“這些藥材炮製得倒是不錯,可惜半夏要是能炮製成法半夏就更好了。”一邊查看,沈謙萸一邊做著點評。
徐向晚知道沈謙萸喜歡醫術,卻沒想到他在藥材炮製方麵也十分在行。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家裏就是開藥鋪的,而且醫藥不分家,他懂得炮製藥材也不算奇怪。
相比之下,徐向晚覺得自己就差太多了。雖然她也懂得炮製藥材,也知道藥性,可是她對醫術卻是一竅不通,就連最基本的望聞問切都不會,否則張氏每次受傷生病也不會去請李郎中了。
沈掌櫃看著沈謙萸一一點評,欣慰地點了點頭,三少爺在醫藥方麵的才華連他也不得不佩服,要是仁德堂能到他手中的話,定然能更上一層樓。
可惜啊……
沈掌櫃心下暗歎,目光也是一暗,不過很快便又恢複了笑容,慈和地看著徐向晚等人。
“雖然這些藥材炮製的方法並不算高明,不過顯然手法不錯,最低程度地降低了藥性。總的來,這些藥材都算上等。”沈掌櫃抓了一把半夏在手裏,不無遺憾地道,“要是這些半夏都炮製成法半夏該多好,唉……”
感慨一番後,沈掌櫃才現自己有些失態,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是我的要求太高了,能炮製出這麼多的藥材,已經很不錯了。這樣吧,這些薑半夏給你算一百八十文一斤,丹參一百五十文一斤,當歸一百文一斤,麻兩百文一斤,牛膝二十文一斤,白芷三十文一斤,何烏的年份不過五年,就算五十文一斤吧。少爺,你看這價格可合適?”
提到藥材,沈謙萸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專注了起來,皺著眉頭十分認真地道:“這些藥材在同種炮製方法中算是上品,沈掌櫃的價格給得正合適。可惜,這些藥材如果能夠用最恰當的炮製方法炮製的話就更好了。”
“主要是我們急著用錢,要換種炮製方法的話,恐怕時間來不及。”徐向晚話也惋惜啊,她還想炮製法半夏呢,她還想采取九蒸九製的方法炮製何烏呢,可是時間不多,本錢不夠啊!
沈謙萸眼底閃過一抹欣賞,這家子倒真是個實誠的,雖然他們看樣子很缺錢,但是藥材卻炮製得十分用心,並沒有因為急著賣錢而偷工減料。
而且,聽他們的意思,他們竟然還真會其他的炮製方法。沒想到在這個毫不起眼的鎮,他竟然能遇上炮製藥材的高手,實在是意外之喜。
由此,沈謙萸對徐向晚的興趣更濃了。
顯然,徐向晚對於藥材的了解明顯甚於五郎等人,而且聽她隱隱透露出來的口風,這些藥材竟然都是出自她的手裏。
自以為做得衣無縫的徐向晚尚且不知,麵前這位看起來有些幼稚無害的少年已經窺探到了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