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他也用上了她那種揶揄的口吻。
\t這個蘇曆羽有了更多的笑意,她沒有想到在北江省還有人這樣說自己,她從來聽到的大多是讚美,驚歎和阿諛奉承。
\t看到的也大多是對自己美貌驚嚇,對自己背景懼怕的呆滯的眼神,但今天這個小小的副市長,卻沒有一種是自己預計裏的反應。
\t蘇曆羽不能不對他另眼相看,對於自己的容貌,對於自己的家庭,她素來自負,從小到大,各種溢讚美之辭就不絕於耳,這樣的話,對她早就失去了衝擊的力量,但今天她聽到了一種從來沒有聽過的的開場白。
\t對了,還有他的壞壞的神情,讓她有種隱隱的意外和微妙的震動,她臉上就那麼一霎那的驚慌,但很快,她的表情又鎮定自若,她沒有停止這種充滿譏笑的的語氣,輕輕地對他點頭,說:“你感覺到了我的囂張,我有多囂張呢?”
\t“給你一個城管,你能收服釣魚島。”華子建就想起了阿基米德的一句話來。
\t蘇曆羽驚詫住了,這是她經常也喜歡說的一句話,她似乎找到了兩個人的共同點一樣,她笑了起來。
\t華子建的霸氣讓她深深地迷醉,她喜歡這樣的男人,華子建男人的氣概也吸引了蘇曆羽,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象大海一樣深不可測,又像是一杯耐品的茶,濃烈的酒,誘惑著她探索的欲望。
\t她不喜歡玩世不恭,像二公子那樣的男人,雖然他們兩人在別人眼裏好像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但她一直都隻是把他當成哥們,從來沒有把二公子當成情人,同時,蘇曆羽也不喜歡滿臉正經,滿口討好的男人,因為她自己的深度已經讓她跨越了所有的假象,也看透了本來不該她這個年齡看透的表象。
\t她渴望去理解和了解更夠深度和內涵的人,也許麵前這個小小的副市長,就是這樣的人。
\t華子建也笑了,他邀請她坐下,蘇曆羽也像是渴了,一口就喝掉了半杯水,華子建就很有紳士分度的站起來,親自為她到了一杯水。
\t華子建順口問道:“你準備采訪什麼?”
\t“當然是你的政績了,我幫你搖旗呐喊啊”。她依然在開著玩笑,來掩飾自己有點波瀾的心情。
\t她準備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
\t但就在這個時候,華子建倏然一驚:“你叫什麼?溪流?”
\t“溪流”這個名字讓華子建不能不驚訝,因為這個筆名華子建是早有耳聞的,‘溪流’,不錯就是這個名字,一個在北江市派得上名號的記者,她已經寫翻了幾個比自己職位高的多的領導,她的文筆也像是一支支堅硬的刺一樣,總是在對準了人們的靈魂。
\t華子建對國內和省內的各大報子,都很留意,雖然他算不上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但在他踏入政途的那一刻起,秋紫雲就告訴過他:“子建,以後你要學著看懂報子,一個看不懂報子的人,就像是一隻在大海航行的漁船,看不到燈塔,隻有看懂了它,你才能研判高層的大政方針,解讀未來的政治走向。”
\t華子建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
\t在這幾年裏,他一直在關注報子,從每一次不同的風向中鍛煉自己的判斷,求證自己的理解能力,所以現在他記起了這個名字,他有了一點慌亂,手裏的水杯也搖晃起來,水溢出了杯沿,灑到了蘇曆羽的腿上。
\t她有了一聲輕微的叫聲,華子建悚然反應了過來,連忙放下水杯,拿起辦公桌上的手紙,就要給人家擦,好在隻是灑出了一點,而且蘇曆羽穿的也不薄,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倒是華子建這個動作讓她一下就臉紅了,帶著羞澀說:“幹什麼啊,想占便宜。”
\t華子建趕忙住手,也臉紅了,他訕訕的笑笑說:“原來你就是那個殺手啊。”
\t她製住了嬌羞,不解的問:“我是什麼殺手?”
\t“你是官場殺手,我要是記得不錯,你應該在最近幾年,把兩個廳級,兩個處級幹部寫死了。”
\t很快的,華子建也恢複了平常的鎮定自若。
\t蘇曆羽到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記得這樣清楚,真是個怪人:“聽到我名字就嚇壞了,你自己交代,幹了多少虧心事了。”
\t說完這話,她就一下為自己的話吃驚了,什麼見到華子建,自己總有怎麼多的調侃,又為什麼沒有了過去采訪那樣嚴肅的工作狀態。
\t這都怪他,是他感染了自己,可為什麼他能感染自己呢?
\t華子建就耍起了無賴的樣子:“蘇小姐,你不要這樣嚇我好吧,我可不想當第三個廳級幹部,要不,你等我到廳級了,在殺我好嗎?”
\t蘇曆羽又調侃起來了:“你在罵誰呢?誰是小姐?”她又不由自主的開起了玩笑,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感覺很高興,很興奮。
\t兩人就相視了一會,一起嗬嗬的笑了起來。
\t再後來,華子建就給她講起了自己新屏市發展的一些構想,以及自己在廣場項目和高速路項目上的一些感觸。
\t而蘇曆羽也就把采訪變成了兩個人的討論和爭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樣在他們的談話中消耗掉了,他們一個是思維敏捷,理論深邃,一個是博學多才,思想超前,在這樣的談話之後,如果說她對他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那很正常。
\t華子建當然也是無法回避的對她有了一些仰慕,這源於她的驚人才學,她的高貴氣質,以及她的耀眼的美麗,直到最後,華子建依然覺得蘇曆羽是個迷一樣的女人,她和上次自己見到的那個大小姐成為迥然不同的兩個人了。
\t蘇曆羽後來自己也笑了,她笑起來更像是高雅的蘭花:“好像我們過去不是這樣采訪的。”
\t華子建自己也笑了,說:“當然了,你似乎一點都不像一個采訪的記者,倒像是一個和老師較勁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