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他拿起了電話,哆嗦著手給省城的李省長撥了一個電話,但讓他感到意外的市,李省長的秘書在接到電話後,隻是簡單的說了聲“省長正在做報告,暫時無法接聽”,然後就掛斷了韋俊海的電話,這更讓韋俊海的心如墜冰窟。
\t他沒有去想象一下或者省長真的在開會,他現在大腦已經是一片的混沌,他下意思的就自己認為省長已經開始躲自己了,看起來,不管是多麼老辣成穩的人,當麵臨危機和絕望的時候,他們一樣會驚惶失措,杯弓蛇影。
\t很久以後,他才拖著無力的雙腿,走出了辦公室,不過他不想回家,他想去好好再看一看自己的希望和情人如夢,也許在以後的歲月裏,自己不得不和她分手了。
\t城區的街道上,樹木清翠,但為何,這沿途盛開的鮮花和滿眼的綠色卻更讓韋俊海感覺頹廢,她們的燦爛仿佛在嘲笑他的沮喪,草依然青翠,樹依然屹立,可他的心中膨脹起的依舊是灰心。
\t如夢依然用溫馨和深情迎接了韋俊海,她沒有去她的咖啡店,她在家裏做著女人該做的一切,把家裏打理的是井井有條,她是一個成熟女人,雖稱她的歲數已經稱不上是天仙美女,但那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兩個甜甜的酒窩,依然讓她保持住了迷人的風韻,不過她從來不習慣於化裝,卻依然顯現出她清純的一種自然美。
\t她估算著韋俊海這一兩天會來自己這裏,她的智商一點都不低,嬌柔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睿智和堅定的心,她每天都在看電視,每天都在看報子,每天都在聽著咖啡館那些無聊至極的人們在談論著柳林市的時局。
\t她知道了,韋俊海遇到了麻煩,而且還是一個很大的麻煩,這其實很簡單,不用聽別人的閑言碎語都可以明白,因為往常每天要在柳林電視台露麵幾次的韋俊海,卻在這一次銷聲匿跡了,而代替他不斷出現在電視上的是華子建,是那個一直讓韋俊海防範,警惕,顧忌和排斥的華子建,這應該已經說明了一切。
\t對韋俊海異常理解的如夢,很快也從韋俊海的情緒中感受到了這點,如夢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韋俊海有如此頹廢的樣子,她的心也在韋俊海走進客廳的那一刻,糾結在了一起。
\t他們的擁抱也很簡單,沒有了往常的熱情,韋俊海懶散的坐了下來,說:“你還好吧,今天怎麼沒有到店裏去。”
\t如夢強顏歡笑,想緩解一下這有點沉悶的氣氛說:“我能掐會算,知道你今天要過來。”
\t韋俊海就嗬嗬的笑了兩聲,不過這笑聲是那樣的幹裂,猶如從古井中傳來的回聲。
\t韋俊海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他的這話表示了他的意境,他隻想來坐坐,其他的什麼他都不會去想,也沒有精力。
\t如夢嫣然一笑說:“嗯,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沒有吃飯,我給你做一碗鹵麵吧。”這是韋俊海過去最愛吃的主食了。
\t韋俊海搖了搖頭說:“我不餓,我就想坐坐。”
\t如夢有點憐惜的看著他,說:“那一會餓了在吃,沒關係的。”
\t於是,兩人就陷入了沉默中,他們都靜靜的在感受著對方的心境,沒有說話,就這樣坐了許久。
\t如夢幫韋俊海默默的添上了杯中的茶水,但她還是忍不住了,她不希望他就這樣沉淪下去,她知道一但韋俊海失去了權利,他這個人也就算徹底的倒了。不管是從精神層麵,還是從他的心裏層麵,他絕不能去坦然的接受這樣一個打擊,他會很快的老去。
\t如夢就說:“我看電視了,事故其實並不嚴重,至少人都活著。”
\t韋俊海沉吟了片刻,才搖了一下頭,低沉緩慢的說:“很嚴重,我可能會為此承擔責任。”
\t如夢實際上在最近幾天也聽到了很多流言,都說韋俊海當初阻止對煤礦的整改,這次是無法回避主要的責任了。
\t但如夢卻沒有韋俊海的緊張和慌亂,她冷靜的說:“僅僅就因為你阻止過對煤礦的整改嗎?”
\t韋俊海喟然長歎說:“並不完全是這樣簡單,牆倒眾人推就是我目前最好的寫照,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華子建不會放過我,省委的樂書記更不會放過我,遇上這樣的機會,作為政敵,誰都不會輕易的撒手。”
\t如夢明白了,這並不是自己當初想象的那麼簡單,雖然很多次韋俊海都會給自己喃喃的述說和解釋官場中的局勢,以及自己和華子建的鬥爭,但如夢顯然對官場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刻,現在韋俊海的話,讓如夢一下子猶如醍醐灌頂般的清醒了過來,她明白了,韋俊海既然已經露出了破綻,對方也一定會趁勝追擊。
\t那麼難道就再也沒辦法來化解韋俊海的這次危機了嗎?如夢並不這樣認為,因為她的意誌並沒有像韋俊海這樣徹底的崩潰,同時,她也並沒有辦法去完全感受到韋俊海的絕望,所以她是清醒的。
\t她沒有再說什麼,走過去,坐在了韋俊海的身邊,輕擁著韋俊海有點冰冷的身軀,一直坐到了日落西山,月掛當空。
\t這個時候,韋俊海已經有點暈暈欲睡了,突然的,如夢自言自語的說:“俊海,如果這件事情能拉上華子建一起,是不是他們的攻擊就會不得不停止下來?”
\t韋俊海搖搖頭,讓自己稍微的振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說:“當然會,我也曾今考慮過這個方式,問題是這件事情拉不上華子建。”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韋俊海一下停住了,她自言自語的說:“等一等。”
\t然後韋俊海就眯起了眼睛,很認真的想了起來,如夢是一點都不敢打擾韋俊海,她從韋俊海的眼神中又看到了韋俊海往常的胸有成竹和睿智通達,她在想,或者韋俊海已經找到了破解這個僵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