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一個時間,關於春節的記憶湧了出來,仔細想想,盡是記憶碎片。華子建記得小時候過年,年初一有新衣服穿還有壓歲錢拿,還有好多關於平時吃不到的各種各樣的小吃,對你想要的東西父母都會盡量滿足,犯了錯誤因為過年的原因父母也不會追究,對年充滿了期待。
\t那時候對於彩色的糖紙情有獨鍾,積攢各種各樣的糖紙。越花哨越獨特的才能夠小朋友麵前炫耀。然後就是比新衣服,那時候喜歡口袋比較多的衣服褲子,去拜年時才能把大人賞的小吃全部裝下,初中的記憶就是可以收到一大堆的賀年卡,大家相互贈送,如果我送了你而你沒有還送回來給我,會記恨好幾天。對吃的記憶就很淡了,因為可以自己支配壓歲錢,所以很期待30的晚上,和過年走親戚。跟在父母屁股後麵收紅包是最幸福的時候。
\t上班了,自己可以賺錢了,每年回去開始給小輩們發壓歲錢了,給父母親戚買點日用品,在也沒有過年的積極興奮了,大人開始操心你的工作呀,感情呀,年越來越淡,就是跟親人朋友一起吃飯,一個飯局趕一個飯局。好像過年就是平時忙碌的人們清閑下來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來慰勞一年的辛苦,這樣的年對華子建來說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t不過這也怪不得華子建,大家看看,現在小姐已經從尊貴的名稱走到了低俗泛指;老板也從稀有到了遍地都是;雞本來是禽類,現在變成了人類一個種群;同誌也從親切到了敏感;過去我們為了活命才吃東西,現在我們為了保命又不敢吃東西;大家都知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現在更可悲的是,有這麼多的小三還要來盜墓。
\t春節就在這淡漠中度過,唯一讓華子建感到欣慰的是江可蕊在春節中還是回來住了幾天,小夫妻恩恩愛愛,纏纏綿綿的時光,應該是華子建對這個春節最大的安慰了。
\t送江可蕊回省城的時候,華子建也在江可蕊家裏住了一晚,不過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阿姨回老家過年了,樂書記和江處長到北京去參加一個中央首長家裏的什麼喜事,不過這更好,華子建可以第一次無拘無束的在這個房子裏來回的走走,仔細的看一看整個房屋的布局和裝飾,就連他從來沒有進去過的樂書記和江處長的臥室,華子建也背著手進去溜了一圈,感覺不錯,嗯,不錯,挺好,挺好。
\t七八天的假期轉瞬即逝,又要上班了,新的一年又開始了,這其實對華子建反倒是一種解脫,他已經習慣於整天的忙忙碌碌了,真的閑了這麼幾天,他全身都不舒服,這或者就是權利對一個男人的魅力,男人在有的時候也許會放棄情人和金錢,但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主動的放棄權力。
\t華子建又回到了洋河縣,又開始了他的工作和事業。
\t而收假後一上班,在柳林市的韋俊海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給喬遠山北江化工公司所在地漢口區的區長去了個電話,他要動手了,他要舉起砍向秋紫雲的那把鋼刀,因為韋俊海從來都是信奉“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這句話。
\t與其等著秋紫雲來報複自己,還不如自己再接再厲的發起攻勢,韋俊海就暫時把這次進攻稱之為“春季進攻”。
\t韋俊海要實施自己的計劃,那麼就要找到一個可以下手的位置,他希望從漢口區先打開一個缺口,但對漢口區這兩個領導,韋俊海是沒有太大的把握的,不管是區長還是區委書記,現在都靠在了秋紫雲的身邊,所以韋俊海不敢造次,他所要做的是一個常規的試探。
\t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韋俊海說:“我韋俊海啊。”
\t電話那麵漢口區的藍區長就很恭敬的說:“你好,韋市長,好長時間沒聽到你的教誨了,嗬嗬嗬,今天領導有什麼指示。”
\t韋俊海也哈哈的笑了兩聲說:“教誨個屁,你小子聽說最近來了幾筆大生意啊,準備引進了多少資金啊。”
\t藍區長謙虛的說:“市長,你消息太靈了,我這才剛剛和人家接上頭,還沒細談呢,你就知道了,唉,以後可得小心,萬一犯點什麼錯誤。”
\t韋俊海說:“你哪天不犯錯誤?你以為你是個好人啊。嗬嗬,對了,是這樣的,這幾天我收到了幾份群眾來信,對北江化工公司意見很大啊,剛剛建成投產就引來群眾如此多的反對,不是個好苗頭啊。”
\t那麼藍區長顯然是猶豫了一下,說:“奧,我這到沒聽到太大的反應,這公司汙染是有一點,但利稅和效益應該還是前景可觀的。”
\t韋俊海就嚴肅起來了,他很正兒八經的說:“同誌哥啊,我們不能光盯著一點利稅,我們要眼光看遠一點,不要讓後人罵我們的娘啊,對這個項目的引進你們做過仔細的分析嗎?為什麼要那麼急於上這個項目呢?”
\t藍區長毫不猶豫的說:“在這個項目的引進上我們是做過大量調查和了解的,我這裏還有省化工設計院的一些論證材料,這個項目在當時也是我們區委和區政府一致研究決定的。”
\t韋俊海眼皮跳了幾跳,他打個哈哈說:“我到不是說你們引進項目有什麼錯,隻是希望你們將來在其他項目上,多考慮一下環保問題,這是國策,也是我們唯一能給後代留下的一片藍天綠草啊。”
\t那麵藍區長就連聲的答應著,說以後一定注意。
\t放下電話,韋俊海冷哼一聲,看來漢口區兩個領導這裏是找不到突破口的,剛才的試探都在意料之中,這個藍區長一口就接下了問題,根本就不提秋紫雲為這項目引進和定性的話,但這沒關係,本來韋俊海也是有心理準備的,這漢口區的兩個領導他從來都沒放心和信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