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天氣有些晴朗了,蔚藍的的天空上出現久違的太陽。在其慘淡光輝的照耀裏,人世間總算感到了那可憐的一絲光明和溫暖。
百姓們見麵便講:好冷啊,今年冬天真的冷!
華子建拿著鏟雪的鐵鏟,大搖大擺地走出政府辦公大樓,鏟子搭在冰冷堅硬的地上,發出哢嚓哢嚓刺耳的巨響。這響聲向人們宣布,他們親自參加除雪了。
書記都來了,機關幹部們更是一擁而上,不過,這老天爺也夠可以的,天天下天天掃,膀子累得都酸了,讓這些個天天待在辦公室的白麵書生們可怎麼吃得消哇!雪止了,天空的雲兒被風吹得無影無蹤。冷豔的太陽俯向大地,傾瀉著毫無熱感的光明。冰雪覆蓋的地麵又硬又滑,頑強地抵抗著鐵質器械對它們的碰撞。也許是在沉悶的辦公室裏待的時間長了,來到這冰天雪地倒有一種格外的刺激,機關幹部們覺得血行加快,神經敏感,沉默了不一會兒,一隻隻話匣子就打開了:
“咱這地方啊,一到冬天就除雪,太遭罪了!”
“是啊,要是有一台除雪機就好了。”
“咱們省就有不少,除雪機自動除雪,油門一開,哢嚓哢嚓,又快又方便。”
“我們也應該買一台。”
“是啊,要是有那玩藝兒,就不遭這份洋罪了。”
鏟完了雪,華子建就到幾個縣辦工廠去參加年底的總結和表彰大會,上午跑了三個單位,那單位都是把時間算好的,等他一去,就開會,看看開的差不多了,華子建把先進個人的獎狀一發,隨便說幾句虛話,他就撤了。
下午華子建也沒出去,今天要把年終工作總結在整理一下,幹的好不好且不去管他,但總結是一定要寫好的,上麵的領導是很容易被總結糊弄的,很多數據都要加工,同時還要參照其他縣上,和本縣過去的總結數據,有的數據多了就要減一點,有的數據少了就要加一點,其實上麵領導可能也知道這裏麵有水分,但是都裝著不知道,因為他們也要寫總結,也要在繼續的灌水,真的有一天出了事情,至少他們是沒有多少責任的,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他們的數據都是以下麵報上來的數據為參考,最多也就是個失察的問題,失察和弄虛作假那性質不一樣。
華子建今天修改的這份總結是前幾天秘書小張給他寫的,但華子建還是不放心,感覺過於空洞了一些,今天就準備用一天的時間,好好潤色一下。
不過想安靜的寫點東西也難,總是有電話打進來,攪的華子建一個下午也沒好好的改成多少,最後幹脆就不改了,先休息,等吃飯的時候沒人來電話了在改。
快下班的時候,就接到了江可蕊的電話,問他最近到省城來嗎?
說的個神神秘秘的,華子建就套了半天的話,才知道是江可蕊的父母說想見一見他,華子建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這可是好消息,從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江可蕊已經把自己放在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了,也難怪,人家連身子都給自己了。
隻是她父親到底是誰,華子建問過幾次,但江可蕊都含含糊糊,嘻嘻哈哈的用話叉開了,華子建也就不好細問,好像自己是要看看人家家庭才喜歡人家一樣,但對於江可蕊父親的性格脾氣,愛好什麼的,華子建是一無所知,這一點就讓華子建不得不心虛,從江可蕊母親是處長這點看,江可蕊的父親隻怕也是個領導了,別看他平時那是大不咧咧的,關鍵時候也有點慌的,他心裏不踏實,生怕自己去見人家,萬一人家再看不上自己,那多可怕,不過想想,自己挺優秀的,應該不掉價吧。
他就對江可蕊說:“這幾天我有點忙,等在過一段時間就要過去送禮了。”
江可蕊在電話裏問:“你們送什麼禮,還跑省城來,越級了吧。”
“你哪知道啊,每年的很多費用,都要提前到省財政去跑跑的,香沒燒到,明年就麻煩。”華子建就給江可蕊解釋了一下。
江可蕊嘻嘻哈哈的說:“這樣啊,那好,你早點來送禮,給我們家就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