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持要下去,武警隊長也不好阻攔,正在仰望新跳上礦井的時候,他感到身後有一個人影一閃,注目一看,是高雅,高雅不等仰望新說什麼,搶著說:“仰縣長,我也要下去,我在上麵呆著,就象個活死人一樣。”仰望新的喉頭哽咽了一下,他扭過頭去,讓自己的臉躲在黑暗裏。
沿著馬駿下井的路,電梯徐徐地向地底沉去,大家的心情跟仰望新、高雅差不多,一路上的沉默讓電梯運行的哢哢聲異常剌耳,仰望新的嘴巴張了張,吞了一口口水,艱難地說:“高局長,馬書記不會有事的,我有預感,這次我們這個分隊,一定能把馬書記給成功救出來。”高雅說:“是的,我這麼大老遠跑來看他,他敢不出來見我,我可是要給他難堪的。”
這句話,要是在平時的場合說,仰望新和隨行的隊員們肯定會哄笑,縣委書記在他們的麵前是書記,可是回到家裏,就成了副書記了,高局長才是一把手書記呢。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笑不出聲來,相反,聽了這句話,大夥的鼻子都不由自主地發起酸來。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搶挖現場,這裏還留有十多個人在揮鍬挖土,他們的身後堆上了一大堆土,仰望新抄起一旁的小推車,朝土堆走去,邊走邊說:“大家夥加油幹呐,我們馬上就能打通了。”高雅撿起地上的一把鍬,加入了隊伍。仰望新也不阻止,說:“馬書記的愛人跟我們一起來了,什麼也不說,咱們就是豁出命來,也要把馬書記給安全救出來。”
人們紛紛加快了腳步,揮舞的鐵鍬在土石裏發出剌耳的聲響。作為一個出生在領導幹部的千金小姐,高雅幾乎從來沒有幹這種力氣活,在賀家嶺支教的時候,高雅曾經帶著她的學生們利用課餘時間整理過操場的地麵,忙了一會,就讓她渾身酸痛,手還被弄出幾個血泡來,相比今天的勞動強度,在賀家嶺的地麵平整簡直是小兒科,高雅掄了幾鍬後,就感到頭輕腳重,渾身大汗淋漓。
為了盡快救出馬駿,高雅強忍著,她的雙臂機械般地動作著,在她的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就是快些、再快些,馬駿正在這個土牆之後焦急地等著她呢。正在眾人熱火朝天地搶挖的時候,高雅的鐵鍬再一次地插入土石中,這一次,鐵鍬的底部沒有傳來跟往常一樣的土石反彈力,而是仿佛戳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高雅抽出鐵鍬,借著應急燈一看,鐵鍬上,居然沾著觸目驚心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