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家廢物(一)(1 / 3)

動動手指,思緒停留在卡車破風而來的瞬間,眼中暈染開朵朵妖嬈的血色。恍惚間看見一道飛馳而來的身影,模糊的五官好似痛苦到了極點。開開合合的薄唇似在呼喚著什麼?隻是那熟悉的身影,深深刺痛了染顏的眼。

哥哥眼中日漸深沉的內疚與無奈,那個疼她如命的哥哥,怎可以再讓他為難。

哥哥,顏兒真的累了,很累很累。原諒顏兒此刻的任性,就這一次就好。

絕望的眸子,閃過一抹釋然,紅豔的櫻唇,勾著一抹笑,這一笑,驚豔了她此生不老的幻夢。眉間的陰鬱,淒豔了天邊紅霞!

什麼都結束了,她不再是那個男人錦繡人生裏的恥辱,那個視她如眼中釘的爸爸。

“小姐,你醒醒啊,不要再睡了,奴婢求求你別丟下奴婢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人世間,好不好?”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仿佛來自遠古的虛空,又好似就近在耳畔。聲音中的淒涼,聽著讓人揪心。

是誰?在我耳畔,一遍遍呼喚,‘小姐’是誰?

全身上下猶如被一刀刀淩遲般,徹骨的痛。她不是死了嗎?葬身於那輛大卡車的車輪下,難道自己沒被撞死?現在正躺在醫院。

亦或是死了,靈魂下了十八層地獄,此刻正受著各種酷刑?

與此同時,一群丫鬟婆子正簇擁著兩位衣著華麗的少女向著染畫院緩步而來,走在前方的少女一臉傲慢之色,看著前方隱現的破敗院落,精致的五官籠上一層陰狠之色。嫵媚的雙眸微眯,射出道道冷芒。

緊跟在少女身後的少女一臉沉靜,姣好的麵容較之前方的少女更顯豔麗,看著前方的少女,明淨的雙眸閃耀著算計。

一行人很快來到染畫院,看著眼前破敗的門扉,猶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風中瑟縮著,搖搖欲墜。一位婆子上前,一腳將麵前這本就破敗不堪的門扉狠狠踢開,那力道,要說有多狠便有多狠,好似那門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嘭’的一聲響徹在這個寂靜的午後,隨之一陣煙塵起,少女急忙抬袖掩鼻,急急向後退去,末了還不忘狠狠瞪了那婆子一眼,如不是看在她是她乳娘的份上,水染離定先拿她開刀,然後再去收拾那賤人也不遲。

婆子額頭頓時浸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身子不由向後縮了縮。她深知這位相府三小姐的脾性,不僅刁鑽跋扈,更是心狠手辣,染離院命喪她手的丫鬟婆子不計其數。如不是看在她是她乳娘的份上,單憑剛才這件事,就夠她死一百次。

婆子驚懼的同時不由心生一抹僥幸,三小姐縱是手段毒辣,平時對她這個乳娘還是挺照顧的,自自己那老頭子去世後,那不成器的兒子終日在外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上次仗著她是水府三小姐身邊的紅人,欺淩了一位員外的小妾,後來此事竟然鬧到了相府,幸好三小姐出麵,才在不驚動水丞相的情況下將此事化解。

後來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三小姐直接將他弄到前院謀了一個副總管的職位,為此,婆子更是心生感激,自己那兒子雖是自己親生的,但自小卻從未被她奶過,她剛生下兒子,便被重金聘進了相府,成了三小姐的乳娘,論起情分,三小姐在她心中的份量毫不遜色於自己的兒子。

婆子姓趙,進相府也有十多年,卻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平日裏那些下人都叫她趙媽媽。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年,這位趙婆子跟著水染離,也做過不少有損陰德的事。

待煙塵平息,一行人方又繼續向裏走去,有了上次的教訓,趙婆子也學聰明了,這次趙婆子支使身邊的小丫鬟上前推門,自己可不敢再魯莽行事。

小丫鬟平日本就有意討好這位三小姐身邊的紅人,如今見趙婆子這般,自是自己大獻殷勤的時候,如果趙婆子一高興,興許能在三小姐麵前替自己美言幾句,那她可就飛黃騰達了。心裏越想越興奮,小丫鬟踩著輕快的步子,推開了眼前這扇虛掩的房門。

首先映入眾人眼中的是一張破敗的木床,此刻上麵正躺著一位瘦骨嶙峋的少女,慘白的小臉毫無血色,櫻唇緊閉,微微泛紫,如不是胸前那微微的起伏,眾人定以為那隻是一具早已死硬了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