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姬夫人猛的從席位起身,驚訝的看著堂下護衛。
護衛道,“屬下尋遍長樂殿,未見公子彪的身影,長樂殿內的宮人言,自公子去了大殿,不曾歸來。”
姬夫人瞪著雙眼,不可思議,看向中行偃。
中行偃抿嘴沉思。
“中行大人,這……”姬夫人顯然有些慌張,適才在大殿之上,她舌戰群雄,也未見如此,此番是萬萬不可有任何差錯。
中行偃定了定神,“夫人勿急,再派人去尋找,晉宮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公子彪定是得到風聲,藏在了某處,隻要還在晉宮,一切好辦。”
姬夫人深吸一口氣,厲眼看向護衛,“還不快去。”
“喏。”護衛領命而去。
中行偃又道,“如今宮中情況皆在掌握之中,不知公孫稷何時入宮?”
言畢,幾位投靠的臣工皆看著姬夫人,他們與中行偃一樣,在晉宮不得誌,或不滿現狀,受六卿壓迫,於是公孫稷威逼利誘,便夥同一起,參與此番陰謀。
然,他們並不知對方,便是剛才大殿之上,也不知朝中究有多少人參與其中,直到姬夫人要大家發態,這些人才紛紛站出來。
他們隱藏之深,連中行偃都暗自驚訝,因他們平時低調行事,並不引人注意,雖比不上智贏,趙武那些大臣,然,其手中權力並不小。
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反。
姬夫人聽言,臉上露出些微笑,那是一種屬於勝利者的笑容,她看向眾人,“公孫得眾人擁護,老婦與公孫不會忘記眾人功勞,想必公孫都與大家許過承諾,老婦此番也起誓,功成之際,便是諸位心想事成之時,至於公孫。”姬夫人頓了頓,拿起一旁的茶水,輕抿一口,“今晨,老婦便接到消息,新田城外,二萬大軍,己收入公孫的麾下。”
“如此……”
眾人聽言,一陣喜笑顏開,他們並不知公孫稷具體方案,隻被告之,會有人聯係他們,隻要他們支持於他,在朝上助其言語便可。
公孫稷所需的是眾人認可。
中行偃心中又是一驚,公孫稷此人,當真狡猾,誰也不信,便是參與此事的同盟人,也不知他下步將如何,也難怪……
中行偃立即回過神來,笑道,“如此,我等放心矣,那兩萬軍士,由魏絳統領,可是新田最重要的一道屏障,想不到公孫如此迅速便以拿下。”
“嗬嗬。”姬夫人笑出聲來,“魏絳算什麼?一莽夫而己,眾人大可放心,公孫稷不比孫周差,不然,老婦豈能棄親子而選庶子?”
“自是,自是。”
眾人一陣附合,隻聽姬夫人又道,“午時,咱們的新君便會入宮。”
“那些反對的臣工要如何?”
姬夫人冷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們不死,朝中那有位置供各位大人?”
臣工又是一怔,片刻會意一笑,心中一陣激動,紛紛跪於姬夫人腳下,“臣等願以姬夫人,公孫稷馬首是瞻。”
*
另一側,韓厥,智贏,趙武等人,己然猜到了姬夫人的陰謀,原來,她與公孫稷暗中勾結。
趙武一拳打在牆上,即怒又自責,當初君上讓他看好公孫稷,想不到,還是被他蒙騙,君上遇害,定是此人所為,再者中行偃,朝中一些人,也早己與公孫稷站在一起。
這時,他突然想到,君上受害那夜,為何黑衣人會順利通過防線,君上暗衛不查,原是中行偃放賊子而入。
趙武又是一拳擊在自己胸口,他靠在牆上,緩緩滑下,心中慚愧不己,更恨不得殺了自己。
如今他該如何?被囚禁,宮內宮外又是怎麼一番情況?君上薨,他不能保護幼主,又無法與智贏等人通消息,這當真是絕望之極。
趙武第一次感到手腳無措。
與之同樣心急的還有智贏,他在另一間屋子,左右踱步,如今隻有把希望寄托在魏絳身上,然而,智贏又搖了搖頭,既然公孫稷與姬夫人早有預謀,那麼城外那支晉軍,他們又怎能不防?
智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好一個公孫稷,除非他將他們一並處置,否則,他是萬萬不會同意他繼承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