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緣聚天定(2 / 3)

她隻是說出了曾經,並未提及未婚夫的名字。

向隆也是前朝暴政下被殘害的例子,他自然能夠體會孟菁菁的心情。隻是,他也發現了,身邊這二人的神色迥異。

在他們雙方的眼裏,對方依舊是最後一次相遇時的模樣——

那一年,孟菁菁十四歲,顧言希十八歲。

少年如清風,少女若花羞。

倘若當年沒有那樣的故事,這二人如今或早已是夫妻,協同子女一起伴著長輩共享天倫。而那暴政之中,卻又是摧毀了多少這樣應該發生卻不曾發生的夢想。

時間可以消磨掉所有的哀傷。孟菁菁的內心從不柔弱,她每日都在為經營好家中生計而忙碌著,美貌與才情聞名千裏,卻又拒絕了所有上門來提親的人。眼看著女兒都快年過二十了,母親很是著急,可也不曾催促。因為母親明白女兒的心思,自然不想讓她難過。

第一次朝廷舉辦文武擂台,她並不知道,是顧言希在主持此事。直到今年,“問道言希”再次出現,她決心一試——這一來,是想看看那傳聞中的禦史大夫究竟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顧言希,另則是抱著同樣重要的另一個目的。

她敘述完了自己的故事,抬起頭來認真地望著向隆,請求道:“民女求皇上開恩,為父親昭雪!他從未做過通敵叛國之事,反之則是個忠心為國之人,曾經同在朝中的大人們都可以作證。”

她的語氣和眼神很是堅定,向隆欣慰,她沒有被自己的過去所擊垮。

讓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向隆起身扶起她,微笑著對她說道:“為你父親昭雪是必然!隻是,你忘了另外一件事,這件事比起你父親的名譽來更是重要!”

孟菁菁不解,向隆看了一眼依舊出神的顧言希,再看看孟菁菁:“你父親若是在天有靈,必然是希望你過得幸福。而你那未婚夫今又人在何處?告訴我他的名字,若他現在混得人模人樣,朕就即刻下旨,讓你們完婚!”

話音落下,一語驚醒夢中人。顧言希的身子微顫,他心裏五味雜陳,更多的卻是感慨命運弄人。他慶幸自己能夠再次見到孟菁菁,也未曾想到原來孟家竟然也遭受了比自己更不堪的打擊。他悔恨自己沒有及時在都城打探孟菁菁的消息,而今卻是孟菁菁自己回來了。

顧言希站起身,走到孟菁菁麵前,彎腰低眉,作一大揖。

這個舉動,看得震驚了四座。

如今的顧言希,已是位列三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足以讓他傲視群雄。而今他卻為眼前的女子行得如此大禮。

向隆明白,但也並不知此刻顧言希心中所想。

向隆開口言道:“言希,朕命你,現在帶著孟姑娘先到偏房,聊一聊關於如何擬定她父親的昭雪文書一事,這裏就交給朕來主持吧!”

二人頗為震驚,他們並不認為向隆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但是向隆是以皇帝的身份在命令,於是他們也隻好一同離開。

等顧言希與孟菁菁離開後,一旁的文臣不解,向隆笑著回道:“過不了幾日,你們就會知道答案了,現在,朕就還偏不告訴你們!這驚喜,就應該是壓軸的好戲才對!”

他們兩人才進入了偏房,禦史府邸的侍從們就都乖乖地關上門離開了。向隆在他們剛剛走後,就與管家小聲嘀咕了幾句,讓他們不要打擾到二人的談話。

此刻,平日裏都是巧舌如簧的二人,卻都沉默了。他們並不是不想開口,而是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曾經,因為有父母在場,總可以有說不完的話題。而今,相隔十年,物是人非,眼前的人模樣即便沒有變化得太大,但也是能讓對方一時間難以辨別了。

孟菁菁細細地打量著正一臉羞澀與愧疚的顧言希,在她眼裏,他比過去更是有了許多成熟男人的氣質,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想來也是在義軍之中曆練而得。顧言希本就相貌堂堂,與向隆相比二人可算是不相上下,比起王元天那粗漢子是好了太多。隻是,他與向隆都是以情至上,從不會對身邊過路的女子有半點心思。更何況,顧言希曾有婚約,而那婚約的女子也正是自己所愛。所以,禦史府上即便是收到過無數次紅貼來提親,顧言希也都一概接著事務繁忙無暇考慮婚事把來者都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