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隆將她輕攬在懷中,卿玄則頭枕著向隆的胸膛,聽著他的話語。“在宮中的生活並不比外麵快活啊,隻怕真是委屈你了,”他輕輕吻著卿玄的額頭,緊緊抓著她的雙手,輕聲道,“不過呀,這粗活累活肯定是不會讓你做了,得好生把你供養著!然後呀……”忽然,向隆笑看著卿玄,惹得卿玄好奇,“然後什麼呀?”向隆笑憋著嘴,停頓了片刻才說話,“然後,就等著你給我生兒育女,咱們就可以子孫滿堂,等老了呀,就解甲歸田!”
卿玄略帶羞澀地笑了起來,“還想著解甲歸田,做美夢呢吧!這帝王之位豈是你說退就退的……”“不礙事啊,等將來咱兒子長大了,確實是有帝王之才,那就讓他接任,咱們倆回歸鄉野!若是自家兒子不出息,我就找別人接班兒唄!”
卿玄坐起身,“你還敢這麼想?倒是頭一回聽說,有當皇帝想著讓位給別人的!”“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你可會同意?”
向隆一臉認真地樣子等著卿玄的回答。卿玄低下頭,笑著回道說:“你這個當事人都無所謂了,我又何必要不同意呢?更何況,鄉野間的日子才是快活自在,我可不想老了以後還在宮裏忙活!”
“那我們的想法就是一致啦!”他再次把她擁在懷中,“這輩子啊,等我們都老了之前,我就好好努力,把幸國的基礎打紮實了!如此一來,也就能安安心心地退下位來了不是?”
“談何容易啊!這可是一個國家,又不是一大家子普通人……”“國家也是家呀,隻不過是人更多些唄!”停頓片刻,二人都不禁再次笑了起來。
隻是,向隆並不知此刻在家中的張熙仁,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這輩子,他都沒有讓女兒離開過自己的身邊,這幾天的日子,確實是他這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方濟東一直擔心著他的狀況,特意將手裏的瑣事擱在一旁,去張府探望。
可是誰知,他才進了張府,還沒敲開那張熙仁的房門,就聽見了裏麵的抽泣之聲。
他推門而入,張熙仁一驚,摸了摸鼻子,“你怎麼大半夜地跑過來了呀!”
“這不是擔心你嗎!果然,真在這兒哭鼻子呢!一大老頭子了哭什麼呀你……”
“你又沒和閨女這麼……哎,算了,你也一樣……你比我還慘……”
方濟東無奈地看著張熙仁,“是啊,我可比你慘得多咯!起碼你閨女是嫁去當王後了,我家閨女都長成什麼樣兒了我都不知道!”
“還沒打聽到消息嗎?”方濟東搖搖頭。張熙仁長歎一口氣,“咳,我們都混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都得與家人如此生離死別……老天啊,實在太殘忍了……”
“所以說,老天公平唄!給了你這個,就拿了你那個……”
“我寧可不要這官銜……”說著,張熙仁又哭了起來。
方濟東遞上手巾,無奈地笑著,“我也是過了這麼多年,不得不放下了。想來,向隆那娃也慘,連父母的屍首都分不清到底在不在那墓塚裏了……咳,我當年還陪著他回過一次半島,鄰村的人給當時死了的向家人做了個合葬的墓塚,那孩子就把所有人都當做自己家裏人一樣祭拜……如今,當了皇帝,又如何?”
二老感歎著世事無常,都唏噓不已。方濟東擔心張熙仁長期如此,便天天都親自去拜訪,或者還帶上三五老友一起去熱鬧熱鬧。
隻是,這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在修撰教材之時,張熙仁因為用眼過度,外加終日哭哭啼啼的,眼睛給哭傷了。這一日睜開雙眼,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後,竟然都不見光了。
張府管家急忙衝進宮去找方濟東幫忙,向隆聽聞此事後,也急忙召集了眾禦醫與方濟東一起趕去了張府。
芮卿玄也一同趕了去,與眾禦醫一同商議,如何為張熙仁治療。方濟東在一旁歎息搖頭,“老張啊老張,你呀……咳!不說了,你好生休息,切莫太擔心!我們都一致認為你這眼睛好治,別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