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答道：“白小主的腳踝腫大，應當是失足崴了腳所致。她的腹部微微隆起，若是稍微用力一按，口中便會有水噴出，這便足可見，小主落水後因不識水性，灌了不少的水進肚。”
趙沅湘點點頭，道：“如果是落水以前就死了，那麼便不可能會喝下這麼多的水，是麼？”
“娘娘所言極是。”太醫應了一聲，說道：“微臣推測，小主是在經過池塘之時腳下踩滑，先崴了腳，又因此而重心不穩，跌入池塘，溺水而亡。”
“能否看得出死於何時？”趙沅湘問道。
太醫望了一眼白漣的屍體，道：“根據小主肌膚腫脹的程度和身體僵硬程度來看，大約應該是在醜時左右。”
趙沅湘挑了挑眉，緩緩道：“所以太醫的意思是，白容華在醜時經過池塘，不慎崴傷了腳並跌落池塘，進而溺水身亡？”
太醫垂頭，道：“從微臣所得知的情況來看，的確如此沒錯。不過……小主怎會在深更半夜去池塘邊呢？”
這也是趙沅湘最懷疑的一個疑點，那池塘地處偏僻，白漣就算是要散步也不至於散步到那裏去。更何況，哪有人在醜時出來散步的？而且還一個下人也沒有帶。
白漣的死，絕不簡單。
趙沅湘看了一眼床上白漣的屍體，轉過頭，目光在那些妃嬪臉上一一掃過。
除了早已經離開此處的餘貴人以外，其餘八人麵色都不太好看。從現在看來，根本看不出究竟誰是凶手。
但凶手一定就在她們之中。
趙沅湘覺得有些頭疼，近來大事迭起，她和軒轅宸一樣憂心忡忡，哪裏有心思來管這些小事？可她又不能完全不管。
“白姐姐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袁秋月用手帕掩著口鼻，眉頭深深皺起，顯得十分恐懼，眼中又透出了些許惋惜來，看起來是極為正常的表現。
孟姣長歎了一聲，緩緩道：“白妹妹不可能會在半夜三更的一個人去禦花園裏散步，會不會是……與什麼人約好了的？”
趙沅湘看她一眼，覺得她這話裏意有所指。
“咱們姐妹皆是一同進宮，原先雖也曾進宮參加過一些宴席，卻沒有機會得罪什麼人，想來白姐姐也不會得罪了誰才是。”芳儀穆婉泫然欲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難過。
趙沅湘抬了下手，道：“好了，都散了吧，此事本宮自會查明。”
方婕妤第一個行了禮道：“嬪妾告退。”
她的臉色有些慘白，似乎早就想走了，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其他人也接連告退，袁秋月是最後一個。
在其他人離開之後，她轉頭看著人走遠，接著朝趙沅湘走近了兩步，低聲道：“娘娘，白姐姐之死疑點重重，嬪妾懷疑，此事與孟姐姐脫不開幹係。”
趙沅湘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問道：“妹妹何出此言？可是有什麼證據？”
袁秋月搖頭，道：“雖然嬪妾沒有證據，但那天孟姐姐侍寢卻惹怒了皇上之後，次日請安時白姐姐曾故意針對過孟姐姐，若是孟姐姐懷恨在心，對白姐姐痛下殺手，也並非沒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