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與常人無異”五個字咬得很重,幾乎咬牙切齒。
那可是他們的皇子,豈能被一個小小女子如此輕視?!
他說完,憋著一肚子的氣又重新坐了下來。
宇文雅接過話來,繼續說道:“情況諸位都清楚了,不知可有哪位小姐自願站出來的?”
下方靜默下來。
就算是皇子,那失聰了就是個殘廢啊。況且,失聰之人,是萬沒有機會坐上皇位的,嫁過去便隻能是一個“廢人”的妻,不光要被大秦的人嘲笑,還要被燕國的人嘲笑!
難怪那皇子二十歲還娶不到妃子,原來是因為燕國人了解實情,沒人願意嫁給他呢!
諸位小姐們都噤了聲,一個個地低垂著頭,生怕被皇後看到自己。而那些大臣們以及夫人們的心也揪了起來,萬分擔心自家女兒一個不小心就被選了去。
麵對眾人的沉默,燕國使臣們已經早就預料到了。
這還是他們沒說完呢,其實七皇子已娶過三次皇子妃,每一次都是皇上下的聖旨賜婚,而他也全都接受了,可娶回去的皇子妃,都在進門三天之內死於非命。
在燕國,尤其是京都,幾乎人人都傳說,七皇子暴戾無端,以殘殺皇子妃為樂,故而……再也沒人敢嫁給他了。
燕國皇帝此次之所以提出來大秦選一位皇子妃,便是想著,對方好歹是大秦女子,七皇子再如何殘暴,也不敢要她的性命。否則,兩國邦交便極有可能因此而斷。
使臣們的目光均飄向坐在首位的言輕禦,瞬間又轉了開來。
殿中沉默了片刻,宇文雅便繼續開了口:“既然無人自願,那麼,便一個個站起來讓言將軍看看。”
她的目光看向坐在趙沅湘身旁的景宣,沉聲道:“就從本宮的女兒,嫡公主景宣開始。”
景宣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把手中的半塊糕點塞進了嘴裏去,形象不怎麼好地站了起來,嘴裏還在咀嚼著東西。
見她這樣,有人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宇文雅抿了抿唇,以袖掩麵,笑道:“景宣素來就是這般,隻怕是不能做個溫婉賢淑的妻子的。”
她如此一說,趙沅湘便明白了她為何要在此時提出從景宣開始。
宇文雅定是看見了景宣正在吃東西,故意從她開始,讓她出個無傷大雅的小醜,降低燕國使臣對她的好感,讓她逃過這一劫。
不管怎樣,哪怕貴為皇後,也是一個母親啊。
趙沅湘嘴角微揚,淡淡笑著。
景宣坐下後,便輪到幾位庶公主,待她們一一站起,由宇文雅說出她們各自的名字之後,就該到其他大臣之女了。
在這期間,每位公主站起來時,言輕禦都會淡淡掃上一眼,卻一言未發。這大約就是沒看上的意思,不過一句話不說,總好過出口拒絕。
按照身份的高低來排序,趙沅湘是諸多小姐之中第一個站起來的。
她不僅是侯府嫡女,還是唯一一個被封了縣主的,因此第一個就被宇文雅點到了名字。
隨著她站起,眾人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上,看見她那張臉,又都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