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湘抬眸看去,隻一眼就看出了軒轅煜的意圖。
他眼中帶笑,眸光閃動著迷人的色澤,而其間蘊含的,是無盡的趣味。這個男人,此刻之所以阻止錦妃,隻不過是因為,他已經看透了這一出戲。
他知道趙沅湘不是在坐以待斃,並且很期待看到她的反擊,所以他阻止了錦妃,想要讓錦妃與趙沅湘之間的對撞更加公平。同時,也算是幫著丞相府說了話,好借此來博得趙程的好感。
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那麼聰明,讓人忍不住對他著迷。
趙沅湘嘴角的笑有些苦澀,她連忙垂下頭去,生怕會被人發現了她的反常之處。
皇帝一聲令下,歌舞便又繼續下去,隻是人們的心思早就不在舞蹈之上了,反而借著樂曲的掩飾更加激烈地議論起了安答應之死。
兩刻鍾後,劉尚書歸來。
皇帝一見他來,就立刻讓舞姬們退到一邊去,沉聲問道:“劉愛卿,可查出什麼了?”
劉尚書的臉色有些古怪,他向錦妃看了一眼,連忙垂下頭去,吞吞吐吐地說道:“皇上……那安答應她……她……”
“究竟怎麼了?”皇後皺眉,她性子有些急,最討厭別人說話吞吞吐吐的。
劉尚書咳了一聲,一咬牙,終於說出了口:“安答應她沒死,剛才就已經醒過來了!”
“什麼?!”錦妃騰地一下站起來,脫口而出:“怎麼可能?太醫診斷難道還會有誤!”
她的反應實在太大,讓在場眾人都愣了一愣,接著,宇文拓開口道:“錦妃娘娘怎麼這麼驚慌,安答應醒了不是好事麼?這樣一來,她是如何落水的不就能馬上問清楚了嗎?”
軒轅宸忽然輕笑一聲,悠悠道:“看來,有人是希望安答應永遠不能親口說出凶手是誰。”
他這簡直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錦妃才是凶手,所以才會如此驚慌。
他的身份不同,不用畏懼任何人,因此此時隻有他能說出這種話。
錦妃此時也終於冷靜下來,她的心怦怦地跳,幾乎要跳出喉嚨來,麵上卻不得不強作鎮定,沉聲道:“本宮隻是驚訝而已,明明是我和太醫都親眼看著安答應斷氣的,她怎麼會忽然活過來呢?難道她還能死而複生不成?”
她說完,腦海中忽然精光一閃——莫非,所謂的安答應沒有死,其實隻是劉尚書故意來這裏詐凶手的而已?
凶手若是聽說安答應沒死,必然會驚慌失措,就像……剛才的自己!
她想到這裏,猛地看向劉尚書,見他眼神閃躲,一副心虛的神色,就越發肯定了自己心頭的猜想。
她的心逐漸平靜下來,繼而冷笑道:“劉尚書,既然安答應沒死,那她可有告訴你,推她入水的凶手就是趙二小姐?”
劉尚書猶疑地看了趙沅湘一眼,又看向錦妃,卻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不敢說出口。
趙沅湘微微一笑,說道:“劉尚書,有什麼話隻管直說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都在這裏呢,你若是不說出真相,豈不是欺君?”
她知道劉尚書為什麼不敢說,因為劉尚書害怕,害怕得罪錦妃,得罪何家。而她此時說這話,就是提醒劉尚書,得罪何家,也好過得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