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錦妃在這時候擾了眾人的興致,他沉聲說道:“生死有命,讓人好好安葬就是了。”
那安答應不過是個縣丞之女,死了便死了,皇帝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錦妃欲言又止,答應了一聲後,又忍不住說道:“可是皇上,安答應的死——似乎另有隱情啊!”
皇帝一聽這話,煞時明白過來,難怪一向懂事的錦妃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那麼不吉利的事情來!
他眉頭深鎖,道:“不論有什麼隱情,容後再說。錦妃,今天是皇後的壽辰,那些不吉利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錦妃早料到皇帝會這麼說,她的目光向趙沅湘瞟了一眼,垂頭道:“皇上,並非臣妾有意破壞大家的興致,隻是——臣妾以為,害死安答應的凶手就在賓客之中啊!若是等宴會散去再查,隻怕凶手早已經將證據毀滅幹淨了!”
皇後一愣,確認道:“錦妃,你是說凶手在賓客之中?你怎能如此確信?”
這話可非同小可,能受邀參加皇後壽宴的,都是身份極其貴重的人物,怎麼能平白被冠上什麼凶手的罪名!
賓客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隻是因為皇帝和皇後都在,所以才沒有表現得特別明顯。
錦妃一臉猶豫,將嘴唇咬得發白,片刻才像是下了決心一般,開口道:“臣妾方才去看安答應時,發現她……她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點碎布,而這塊布……”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垂頭從袖間拿出了那巴掌大的一塊布來,向著皇帝與皇後展示了一下,忽然轉頭,盯著趙沅湘道:“臣妾發現,這塊碎布,竟然與趙二小姐身上的料子圖樣一模一樣!”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便都向趙沅湘看了過來,接著就有人出聲道:“的確是一樣的!”
老夫人臉色變得格外難看,一雙渾濁的眼透出質問的光澤,緊緊盯著趙沅湘的雙眼。
男賓席上,趙程遙遙盯著趙沅湘,眉頭緊皺,心裏暗暗想道,怎麼這個女兒一回來就不停地惹上麻煩!
所有人都清楚,那在受害者手裏找到的碎布與某個人身上的衣料一模一樣,究竟代表著什麼。
許多人的目光都變得戲謔起來——反正不關他們的事,能看到這麼大的熱鬧,誰又會不高興呢?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驚疑不定,也有人暗自冷笑。
就像此刻的何氏,她滿臉的擔憂與不可置信,心裏卻是冷笑連連。事情進展如此順利,她幾乎都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現在的她,隻期待皇帝能立刻下令,將趙沅湘給拖出去砍了!
而在這麼多各種各樣的目光籠罩之下,趙沅湘神色卻絲毫未變,甚至嘴角還勾著一抹笑意。
她淡定的模樣看在旁人眼裏,自然就成了被人揭發之後的呆愣。
錦妃心頭冷笑,舉起那塊碎布,大聲道:“皇上,趙二小姐雖是臣妾的外甥女,但法不容情,不如就請趙二小姐站起來,讓人看看她的衣服上是否真的缺失了一塊。”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趙沅湘,很顯然,在如此情形之下,她沒有理由拒絕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