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湘眉毛微挑，問道：“什麼樣的毒？”
“是落回。”杜若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淡然：“落回毒性劇烈，無色無味，藏在碳中讓人根本無法察覺，長期下去會令人四肢乏力神誌不清，難辨五官感覺，最後精神異常喪失本性。”
“精神異常，喪失本性……”趙沅湘輕聲重複著這八個字，嘴角慢慢蕩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這一招，可比在胭脂裏下毒高明多了。趙沅湘不用想就知道，這一定是何氏做的。
何氏留著她還有用，將來可是要用她來幫趙嫣然擋桃花的，所以不可能做出在胭脂中下毒害趙沅湘毀容這種事。
但她卻可以讓趙沅湘變成傻子，反正皮相還在，皇子們若要娶趙沅湘，也不過是為了得到丞相府的支持而已，那麼趙沅湘是傻是癲都不會有人在乎。
“小姐以後的飲食穿戴，可以讓奴婢先檢查一遍，吃飯也可用銀筷，以防中毒。”
杜若平靜的聲音響起，沒有含雜一絲情緒。
趙沅湘輕輕一笑，有些好奇：“杜若，你是怎麼會識毒的呢？”
聞言，杜若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懼，許久，才答道：“奴婢幼時與許多人一起被關在地牢中，每天會有一大堆藥草送進牢裏，那就是我們的食物。藥草中，有大補的也有劇毒的，我們要從裏麵，憑借自己的感覺選擇對的藥草來吃，否則——會死。”
趙沅湘一愣，她本以為像杜若這樣的人應該是有人花了很大心血培育起來的，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殘忍的手段！
這，是出自軒轅墨之手嗎？
“一次一百個人，一直死到隻剩三人時，才會結束。”杜若的眉宇間出現了一抹悲痛，煞時又消失不見：“是主子救了我們出來。”
救出來的？
趙沅湘心頭微怔，繼而明了。
如果她沒猜錯，那用如此殘忍的手段訓練杜若他們的人，就是軒轅墨無疑了。
杜若的年紀有十五六歲，跟軒轅宸一般大，所以，當時軒轅宸也不過是個孩子，這件事便隻會是軒轅墨所為了。
當然，軒轅墨做這些的時候不會自己出現在杜若他們麵前，最後等時機到了，再和軒轅宸一起帶人前去，假裝救他們出來。
如此一來，這些被救的人，自然是要感恩戴德，恨不得用性命報恩了。
隻有對主子心懷感恩之情的人，才能放心地用。
這些手段，軒轅煜不就常用麼？
凡成大事者，沒有幾個是真正光明磊落的，除非，有人在他身後，將那些齷蹉之事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趙沅湘看透了，卻不會去說破。她隻是歎了口氣，寬慰道：“還好你已經被救出來了，大難已經過去了，想必福氣將至。”
杜若扯了一下嘴角表示感謝，接著說道：“小姐，奴婢去將碳換掉。”
趙沅湘連忙道：“你還是先把房頂上的瓦蓋上吧，這碳我讓青桑去換就好。”
杜若仰頭看了一眼，應了一聲，飛身而上。
等屋頂補好了，趙沅湘才叫了青桑進來，讓她去重新領碳來，並叮囑她，一定要親眼看著人從碳堆裏拿出來，已經分好成小堆的那種不要。
青桑很快取了新碳回來，並帶回一個消息來：“小姐，奴婢聽他們說，現在外麵已經傳開了，都說是三小姐故意害得四小姐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