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還是自己認識的他,已經不在古婧琳的考慮之列了,古婧琳最大的遺憾是自己頭兒的死,死後自己卻對凶手束手無策,不是沒有證據,而是這些證據不能由自己親手遞上去,這樣反而會得不償失。所有人都知道兩大情報部門舊日的恩怨,由內衛門遞交上去的證據,隻需要某人送上一句點評:內衛門在公報私仇,那這些證據就會付之東流,所有努力就會白費。
古婧琳的聰明就在於她對帝國的現狀有全局的認識,同樣她對自己的老對手折從遠也是熟悉得透徹,否則也不會僅僅是對其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她相信總有有識之士會看清局勢,給軍機門來一記狠的,到時候自己再送上軍機門這些年作奸犯科的黑材料,一把將其繩之於法,這才是最理智正確的方法。
“狠,對敵要狠,對己更要狠。”早晨9點整,古婧琳對著鏡子的自己進行了一次嚴厲的警醒,如今是最混亂的時候,也是一不留神就會將內衛門陷入萬劫不複的時候,她一夜未眠,雙眸頂著熊貓眼,秀發蓬鬆,臉色憔悴,耳邊響起隔壁的談話內容。
隔壁的人跟足古婧琳的指示,兩班倒二十四小時秘密監視折從遠的動向,隨著“滴滴”的聲音,傳話機響起,某人拿起來進行抄錄。
“10號,10號,3號待位總部,請報告獵物的具體位置。”
一陣瑣碎的聲音和腳步聲後傳來了傳話機中的報告:“華爾街大路旁果果餐廳,正在和一男一女吃飯。”
“位置確認?”
“絕對沒錯。”
“設法探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距離太遠,無法監聽。”
“那想辦法搞清楚那對男女的資料,查查他們最近的動向。”
“10號明白。”
話音落下,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筆頭和白紙摩擦的聲息,古婧琳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她知道自己的人在記錄剛才的情報。她將總部臨時安插在狄晴的臥室,不是有意打擾,而是今天是自己的頭做頭一,頭的親人們在吊喪。
哭哭啼啼的聲息不絕於耳,幾夜未眠的古婧琳的頭都快要爆炸了,她恨不得衝出閨房對著那些沒用的廢物喝罵,可是她忍了下來,不是她仁慈,而是她實在不想去再為自己頭兒的家雪上加霜了,更不想對自家人下黑心。
她拿起桌上厚厚的一疊資料,資料的記錄全是折從遠近幾日的出入情況和軍機門大小人物的動向,其他人她不是十分在意,僅僅是一眼帶過從未停滯,在折從遠這份足足有三十頁白紙的情報時,她皺起了清秀的眉毛。
在三十頁的白紙黑字中,最多出現的字眼是“遊山玩水”和“吃飯”,幾天下來,這折從遠就像是剛進城市的山民,到處亂走,哪裏人多哪裏湊,山城所有出名的山水被他遊了一遍,比遊客還要遊客。不過遊客也比他強,遊客會挑些名貴的地方逗留看看沿途的風景,這狗特務倒好,哪裏窮山惡水他就去哪裏,仿佛他遊的不是山水,是農村,還時不時舉起鋤頭跟泥土較勁,不知道他腦子到底在想什麼?這還不是最讓人咬牙徹齒的地方,這廝臉皮厚如城牆,帶著不知道從哪裏突然跑出來的一男一女,到處騙吃騙喝,逢人就說賬單記在內衛門頭上,這……古婧琳差點沒把情報當場撕成粉碎,她咬著自己的小碎齒,恨聲道:“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