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等下去哪呀?不要呆在家了,悶死了。”小妹對著正在和那幾隻碗奮戰的大妹說道,水汪汪的眼睛企盼著。她也想偷偷溜出去,可是現在仍然是病號,行動受限,隻有姐姐大人發話了,才能走。
“就快了,等會兒咱們一起去給爹爹他們送水。”大妹將那碗用南瓜布在碗裏涮幾圈,就算幹淨了,要是沒那裝炸泥鰍的碗,還真是幹淨了。
小妹看著那洗完還油油的碗就特別想念洗潔精,好在這幅小身板還特別小,不用洗碗筷,嘻嘻。小妹心裏賊兮兮地嘀咕著。
“姐姐,那碗還很多油,咋就幹淨了?”小妹疑惑地看著大妹,“不要怪我多嘴,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大姐。”小妹心裏暗暗地想。
“你這鼻涕蟲,以前沒見你說過,這幾天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大妹白了小妹一眼,“這小妹從病號了後,就變得不可理喻了,老是雞蛋裏挑骨頭。”心裏嘀咕著。
“這也不能怪人家嘛,以前在外婆家住的那是高樓大廈,厄,雖然之隻有兩層樓,腳踩的院子是水泥地板,用的碗筷可是洗得發亮的,哪像現在,住的是瓦房,還是漏雨的,院子都是泥土,洗下碗筷和衣服就濕了,害得人家的小虎頭鞋差點就濕了。”小妹在心裏默默地反擊著。
大妹費勁地提著一壺冷茶身後跟著兩個小尾巴,往稻田裏出發。這田間路她早就認識了,這幾天是因為小妹病了,她要留在家裏照顧小妹。要不然這兩隻小尾巴就是玩也得跟著到稻田裏玩,理由很簡單家裏沒人看著他們呀。
正值夏季,響午十分,太陽毒辣辣的,樹叉間不停地傳來“知了、知了……”的叫聲,河壩邊早就有人幹得熱火朝天。割稻穀的、割麥子的、掰棒子的,幹什麼的都有。大人忙得腳不占地,小孩也沒閑著,大點的幫著大人幹活,小點的撿稻穗、麥穗。
小妹看見那些跳動的小小的身影就感歎:這裏的娃可真早熟啊,四五歲的娃本該父母端著碗飯在後追著他們跑的。這些小娃居然頂著曬得脊背打顫的太陽在撿稻穗。這是令人汗顏呐。
田裏正搶收稻穀的大人,無論男女都是清一色的長發,男的幾乎都是長發盤與頭頂,用布巾包住,女的則發式複雜多樣點。可衣服都是一樣的長衫長褲,腳上大多數都是早已絕版的草鞋。
走在熱得發燙的大路上,這簡直是在榨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濕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汗流浹背呀。
“大妹,出來送水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瞟見了路上的三姐妹,“咦?小妹你也跟著出來了,病好些了嗎?”
小妹看了下虎背熊腰除了那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外,整一個媒婆樣的三叔婆劉張氏,不大願意理她,心想:這具身體感冒得快報銷的時候,居然敢給自己燒蟻火(見注解)!天呐,這種土方法也敢給人治病,就是再有兩個小妹也會報銷的。
如果此時大妹知道小妹是這麼想的,肯定會擰著小妹的耳朵說:“爹爹娘親有幫你請大夫的,隻是喝藥了也見效不大,半夜時,你又燒得厲害,才把三叔婆吵醒,急急忙忙趕過來幫你燒蟻火的,你還真有臉嫌棄!”劉張氏在她們心中的地位可是挺高的。
大妹拽著小妹,低聲說:“告訴三叔婆已經好多了。”哪知小妹根本就不睬她,隻好對著劉張氏說:“已經好了,就是還有一點點不舒服,所以不大愛說話。”
“嗬嗬,沒事就好。”劉張氏看著向來最愛粘著自己的小妹,突然間就不理自己了,心裏有種失落。隨即有又彎下腰“嚓嚓”地割著稻穀。
“小妹,你剛剛怎麼不說話?”大妹邊走邊疑惑地望著小妹,這家夥不是最愛粘著三叔婆的嗎?今天怎麼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在自己後麵。
“能說是因為她燒蟻火,害得前一個小妹報銷了嗎?”心裏忍不住地給大妹翻白眼。臉上卻怯怯望著大妹,挽起袖子,指著曾經被蟻火燒過的地方:“三叔婆拿東西燒小妹,痛痛!”
“呼呼就不痛了。”肥肥擠著圓圓的腦袋,獻寶地向小妹指著的地方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