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十分安靜,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大唐軍侯柳冠夫就坐在他的身邊,像一尊雕塑,正在閉目練功。
柳詠百無聊賴地看著被冷風吹起的窗簾,一時間思緒萬千。
他本名柳長風,原本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沒車沒房沒老婆,如果不出意外,現在應該是在一家不錯的公司工作,奮鬥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可是上天給他開了玩笑,在他上班的第一天,被無緣無故穿越了。
那些美好的憧憬都隨之煙消雲散,換來的卻是一個頂著廢物頭銜的官二代身份。
沒錯,這一世,他叫柳詠,大唐軍侯柳冠夫的七公子,長安城有名的膏粱紈絝。現年十六歲,卻依舊沒有開啟兵靈,被長安城百姓戲稱為“虎父犬子”。
以前的柳詠在長安城臭名昭著,他聲色犬馬,幹過不少缺德事兒,最喜歡宿醉風月場,與教坊歌妓填詞唱曲,最終也是死在了溫柔鄉裏。
這樣一個沒出息的人,就連柳府的仆人也都看不起他,人們人前人後兩張皮,背地裏都說著他的壞話!
更嚴重的一次,族中長老認為柳詠敗壞家族名聲,曾聯名上書柳冠夫,逼迫家主將柳詠逐出家門,最終還是柳冠夫將此事強行壓了下來。
“老爺,稷下學院到了!”
馬車停了,柳詠立刻回過神來,他看向身邊的柳冠夫,隻見柳冠夫緩緩地睜開了眼,嚴厲地向他看了過來。
“待會兒見到夫子,規規矩矩的,別給我添亂!”
“知道了!”
柳詠無所謂地應道,能不能進稷下學院,他並不關心。之所以同意柳冠夫來稷下學院,隻是因為他在家裏呆悶了,想要去這大唐最好的儒家學府瞧一瞧,看看能不能找回一點兒上大學時候的感覺。
柳詠收斂了心緒,披上那件準備好的長衫,跟著柳冠夫下了馬車。
秋風迎麵而來,涼颼颼的,再沒有那種在漢江邊臨風長嘯的舒爽感覺。畢竟是異國他鄉,不管是長安城的人、物,還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對柳詠來說,一切都是陌生的。
不過老話說的好,隨遇而安,柳詠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適應這個世界的一切。
老實地跟著柳冠夫向學院門口走去,柳詠邊走邊開始觀察稷下學院。
稷下學院不愧是儒學聖地,門口牌樓十分雄偉,朱紅拱柱有三尺粗,白玉磚築樓身,青琉璃覆頂,不俗不豔,頗有一種超然世外的仙家氣派。
牌樓正中,有一大匾,上麵描刻著稷下學院四個鎏金大字,落款處蓋著大漢高祖的璽印,想來這牌匾至少也有千年的曆史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大漢高祖,是不是曆史上那個流痞皇帝劉邦。
牌樓中央兩根柱子上掛著一幅門聯,上聯:修身齊家,知禮義廉恥信,養一身浩然正氣,下聯:報國濟世,感天地君親師,寫千秋水墨丹青。
“晚輩李太白,拜見軍侯大人!”
柳冠夫剛靠近大門,一個溫潤的聲音從學院內部遠遠地飄了出來。
李太白?這個名字如此熟悉,難道是詩仙李白?
柳詠立刻收回目光,好奇地向裏看去,隻見大門裏走出一個身穿白色儒衫的俊朗男子。這人麵如冠玉,氣質非凡,步伐飄逸,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原來是他!”柳詠猛然醒悟,記起了此人。
此人正是長安第一天才李素,字太白,年僅十八歲,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了玄武境巔峰,是荊夫子年紀最小的親傳弟子,也是荊夫子最最喜愛的弟子。
據傳李素的兵靈是君子劍,天生身懷君子氣,已經被內定為稷下學院的下任夫子了!
見到李素,柳冠夫臉上的冰霜頓時消散,朗聲笑道:“第一天才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才幾日不見,賢侄修為又見長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靈武境吧!”
李素笑道:“前輩謬讚了,晉級武王哪有那麼容易,跟您靈武境八星相比,晚輩還差得遠呢!”
柳冠夫瞥了一眼身側的柳詠,頓時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歎了口氣,隨即問道:“夫子可在?”
“家師在聖賢莊候著,晚輩正是奉家師之命,前來迎候軍侯!”
柳冠夫道:“請帶路!”
“請!”
李素再施一禮,然後開了封門禁,引著柳冠夫和柳詠進了學院,向聖賢莊而去。
一刻鍾後,三人到達聖賢莊。
聖賢莊位於山腰高台上,周圍林木蔥鬱,雲霧繚繞,十分清淨。踏入庒內,自有一股神聖莊嚴的氣息環繞,讓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柳詠更是臉色發白,進入莊內起,他感覺身體承受著極大的壓力,體內的氣息都快要靜止下來,每走一步,都變得十分困難。
柳冠夫雖然是八星武王,但也隻有兵氣外放,才能抵消部分不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