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好、 好痛，真的，好疼啊……”
從莫然蒼白的臉上，我就能猜到，我現在的樣子是多麼的糟糕。我想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大概也不過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小爾，堅強點，咬著這塊布，千萬別咬傷了自己，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想想貓貓，想想尹蕭溯，想想所有關心在乎你的人，不管現在多麼痛苦，都會過去的。”
莫然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胡亂的揉成一團。哆嗦著想要塞進我的嘴裏。可我因為實在疼得厲害，根本做不到將咬緊的嘴張開。況且莫然的手抖得實在厲害，怎麼都幫不到我。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忍受不住疼痛，咬到舌頭，莫然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按著在躺椅上因為疼痛不停扭動的我。
“小爾，堅強些，你是那麼的勇敢，那麼堅強，把嘴張開，張開，否則你真的可能因為疼痛咬斷自己的舌頭的，難道你想要以後都不能和貓貓講話嗎？”
莫然顧不得自己滿頭的汗水正一滴滴的落下，一邊為我鼓勁兒，一邊一次再一次嚐試將手裏的布團塞進我的嘴裏。
巨大的折磨下，我的神智幾乎已經渙散，原來竟然還有這的疼痛，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已經很疼了，可是我現在隻想說，生產的疼痛遠遠不及我此時承受的痛楚。
這樣的痛苦我無法形容，就像是巨大沉重的機器將自己一點點碾碎，絲毫不會憐憫。
“小爾，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振作點，你不能就這麼被打倒。”
莫然有些急了，實在擔心我會受不了咬傷自己，情急之下顧不得在安慰我，直接伸手用力的捏著我的臉頰，讓我不得不張開嘴。
見我終於張開嘴，莫然連忙將已經被他的汗水浸染的潮濕的布團塞進我的口中，然後才鬆開了我的臉頰。
我緊緊的咬著口中的布團，想要開口說什麼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卻做不到，隻能忍受著無邊無際的痛苦。
“小爾，我，是我沒用，我”
雖然疼痛讓我有些神智迷離，可是我的耳朵還是敏銳的接受到了莫然複雜的難以理解的話。
“小爾，你一定要忍住，一定。”
雖然布團已經塞進了我的嘴裏，可是莫然的神情沒有一絲的鬆懈，雙手還在死死的按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很久很久吧，那種撕心裂肺的強烈痛感漸漸減弱，直到我不在掙紮，可我不知道我這一次的蠱毒發作是不是已經結束了，雖然沒有了剛剛那種難以承受餓得痛楚，可是現在我仍然覺的滿身上下，還在隱隱作痛。
莫然見我終於穩定了下來，脫力一般的跌坐在地上。
我知道，這一次的蠱毒發作，我大概撐了過去。隻是我不知道這樣的痛苦我還要承受多久，還要經曆幾次？
如果這樣的痛苦會一生陪伴著我，那麼我寧願去死也不要被這樣的痛苦日日折磨。
強烈的疼痛之後，我整個人已經虛脫了。哪怕隻是想要伸手撥開自己黏在臉上的淩亂長發都無能為力。甚至想要開口安慰一下莫然都是那麼艱難。
明亮的月光下，我半閉著雙眼，如果此時我不是剛剛經曆過一番脫胎換骨般的痛苦，我想這樣的畫麵一定特別的美。在月光下和最親近的人靜靜的欣賞著美景。
在地上坐了許久的莫然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轉身進了房間。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事實上，我沒有力氣說話，更沒有力氣挪動半分。
沒多久，莫然就走了回來，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慢慢的將我的頭抬起，小心翼翼的將水喂給我喝。
我勉強的咽下水，見我終於喝了些水，莫然又慢慢的將我放下。
原來莫然剛剛是看我已經挺過了第一次的蠱毒發作，擔心我脫水嚴重，為了我去拿水。
見我還是沒有力氣的樣子，莫然又默默的轉身離開，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條嶄新的毯子。
“蓋上些，雖說現在已經到了春天，可你現在身體虛弱，別再著涼了。放心，這毯子是新的，沒人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