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天朝,四千八百年。
白鹿書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君子,君子...”
口中呢喃,望著牆上的這幅字,葉鼎手捏書信,神色不定,臉上有掙紮,有憤怒,有不甘交織。
良久,少年突然眸光一凝,似是下定某種決心。
“一世書生,父親,這一次恐怕再不能如你所願了,母親的死,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冤必伸,仇必報,債必還。”
當“還”字落定,房間內,葉鼎原本溫和的氣質,迅速變得淩厲起來。
這一刹那,葉鼎如劍。
見到這一幕,葉鼎身旁不遠處,一老人一怔,隨即老人沉聲一歎,“少爺,你這又何必呢,畢竟侯爺他...”
老人想要勸說,可幾次開口,欲言又止。
昔年,風林侯府葉家之事,確實荒唐,縱是在偌大的鹹陽城中,也鬧的人盡皆知,被傳的很廣,是一筆糊塗賬,幾乎沒人能說出個對錯來。
老人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倒是葉鼎,似乎看出了老人的難處,主動出言說道。
“柳伯,你不用勸了,道理我懂,但我不能接受,君子如龍,一生遇事萬千,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葉林怯弱怕事是他,可我葉鼎不會,為人子,若不能還母親一個公道,我又豈配。”
葉鼎不願老人為難。
柳伯服侍葉家三代,盡心盡力,盡職盡責,即使而今已入年邁,可仍盡忠職守,要為葉家奉獻最後一分力。
對待柳伯,葉鼎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甚至於,這份尊敬還要超過對葉林。
聞言,老人盯著葉鼎,幾息後,又是一歎。
哎!
看著葉鼎長大,深知葉鼎的性格,柳伯哪還聽不出,葉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固行己願。少年剛硬,寧折不彎,若非這般,葉林也不會將其送到白鹿書院來。
隻是,如今來看,柳伯也無法判定,這一送是好是壞。
“哎,罷了...”
片刻之後,柳伯再次一歎,聲音中充滿惆悵,當年之事,即便是他,也感覺過於不公,可礙於大勢難逆,終要有人來承受苦痛。
“少爺,侯爺他有苦衷,將來無論發生什麼,老奴隻希望你們不要...”
父子相殘!
這最沉重的四個字,柳伯終是沒說出口,在老人眼裏,葉林與葉鼎,如子如孫,老人實在想不出,要真有那一天,父子執刀相見,又該是怎樣的淒涼與悲痛。
...
時值九月,初冬時節,哪怕是江南地域,山中的溫度,也要比外界低上許多,屋子內,木炭靜靜燃燒,紅光絢爛如霞,照在葉鼎臉上,映出的是一張稚嫩與剛毅並存的麵龐。
抬頭望向門口,葉鼎眼底時而有渴望之光閃爍。
盞茶功夫,
吱!
伴隨一陣輕響,此間屋子的木門被緩緩推開,一書童裝扮的少年走了進來,“二位,請隨我來,天明長老在明倫堂等你們。”
書童手一伸,輕聲道。
...
白鹿書院,坐落在大秦西南,盤臥匡山,不僅是聞名九州的儒門學府,更是聲震天下的武道大宗,占地數百裏。
這裏隱於深山,傍流泉飛瀑,宛若世外桃源。
小橋流水,回廊亭台。
跟隨書童,葉鼎穿梭在書院中,不時能見到有青年儒子腰懸長劍,這些人,一個個眼含精芒,身姿矯健,走起路來,有龍吟虎嘯相隨,步與步之間,更仿佛經過丈量,精準至極,分毫不差。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