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淩搖了搖頭,目光堅定道:“國與國交,利益使然,現在不是談齊燕邦交的時候,五國是不會放過齊國的,這次齊國狂妄自大,是咎由自取滅亡!”
“咎由自取?哼哼,還不是你們五國害怕齊國勢大,會吞並你們這些諸侯,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有本事與大齊國單對單一決高下,靠著合縱聯盟,欺負一國,算什麼諸侯梟雄?”蘇秦怒發衝冠,咆哮問道。
“大膽蘇秦,膽敢對君上無禮?”
“蘇秦,別不識抬舉,連橫合縱,還不是你們縱橫家率先提出來的,現在遊說不成,難道還要破口大罵嗎?”
“外臣無禮,應當嚴懲——”
不少燕官也都怒了,燕王在他們心目中,可是年輕有為,一代英主,被當麵辱罵,都怒氣中燒,立即反駁痛斥。
辰淩的臉色一沉,冷冷看著蘇秦,哼了一聲道:“好大膽的使節,敢在我大燕朝堂之上無禮,簡直是對我燕國的侮辱輕視,縱然你是戰國名士,齊國丞相又如何?來人,把蘇秦拿下,關入牢獄,沒有寡人特赦令,不得放出……”
君王一怒,威嚴震懾全場,文武百官都感到一陣寒冷,無人敢出聲了。
今日是燕趙聯軍攻城的日子,燕軍攻打東麵的博昌城,趙軍攻打西麵的章丘城,相隔五十多裏,兩軍同時開始攻城,四麵合圍,殺聲震天。
這一次交鋒,都動用了全部實力,破齊就在眼前,趙武靈王親自督戰,由趙奢作為攻城總指揮,四麵城牆,全部進攻,排山倒海的威勢,籠罩著章丘古城,隨時都有傾塌的感覺。
在博昌城下,燕軍也開始攻城了,秦開坐鎮中軍,下令全力攻城,頓時如洪水決堤般,城池四麵的方陣,一齊推進,就要淹沒城邑。
博昌城是一座古城,正牆高三丈,正牆上還有輔牆,輔牆上再砌石磚垛,磚垛間的垛口是守禦將士的了望孔和射擊口,城牆上還建有雄偉的城樓和角樓,間隔而立,樓頂是重簷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圍繞,下臨穿馬道。
這些高高低低的建築在城牆上構築了一道立體防線,可以觀察、隱蔽、機動、射擊、接應、防禦等。
兵法有雲: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大致意思是:當兵力達到敵人的十倍時,就可把敵人團團包圍起來,五倍兵力主動進攻,兩倍兵力就要把敵兵調動分散,以便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人。
現在博昌城內有守軍五萬,依仗著城池優勢阻擋,燕軍無法四麵全部投入重兵,隻有一麵城為主攻,其它三麵的威勢較弱一些,吸引城內分開兵力而已,並不作為突破口。
燕軍五萬主攻北城門,城牆內也有兩萬多守軍,陷入鏖戰之中。
“殺——”
城下的燕軍怒吼著,攻城車、塔樓、折疊橋、爬梯、衝車一股腦兒全線湧上,下麵的弓箭手和弩機手不斷向城頭發射,掩護潮水一般架著雲梯和攻城戰車的人馬向前推移,瞬間如螞蟻一般密布地攀爬上去,黑壓壓的全是人頭和鋒利的兵刃銀光。
“射下去,給我殺——”
一名齊軍將領在城牆垛口後麵,揮舞著寶劍,下令加強反擊,遠用拋石、弩箭,近用滾木、擂石、燙油,居高臨下占有優勢。
在外麵遙遙望去,不斷有攀援到一半的人體墜下城頭,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殘破的雲梯、燃燒的攻城戰車散落各處。
城上城下,旌旗飛舞,城頭代齊軍士卒忙著搬運器械的,遊走射箭的,持著鉤鐮推拒雲梯的,向城下不斷投擲滾木擂石的,但在這樣密集猛烈的攻防中,仍有一撥撥悍不畏死的燕軍精銳不斷攀爬城頭上,又在一輪反撲後變成一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