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蟬兒舞罷退場,觀眾們還在陶醉,掌聲如潮,一波高過一波,為其喝彩叫好。
也有很多士子,再翹首以盼,既然莘蟬兒來了,那麼‘百花女’蘇沐也一定會來,二女爭葩鬥豔,才最有看頭。
掌上收斂之後,果然,有兩道窈窕的身影徐徐走入舞台中央,輕盈如浮水,步步如踩蓮,沒有浮誇的造型,沒有奪目的陪舞,隻有兩個人,一主一婢,與上一場的莘蟬兒的派頭,明顯要弱幾分。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但是更加感興趣,不知她在稿什麼?反而越發好奇。
蘇沐與婢女盈盈站在偌大的舞台上,婢著綠衣,環抱古箏,主穿素白霓裳,不染纖塵,渾身素雅全無任何金玉花紋雕飾,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蘇沐這一身,有幾分孝衣的意味,卻更襯托得她,素雅超然,不染塵凡。
一雙黛如遠山的柳眉輕鎖如煙薄愁,揮之不去向率傷感,彎眉畫遠山青,一雙明眸如秋水之瞳,臉如蓮萼,唇似櫻桃,可憐一片無瑕玉,誤落風塵花柳中,這種簡單的出場,卻給眾人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孤零零的兩個人,頗有一種冠滿風華京華,斯人獨憔悴的味道,仿佛與愛人生死離別的感覺,看得人心一揪,忍不住憐惜起來。
男人同情人一泛濫,頓時對蘇沐大肆褒揚起來,似乎忘記了剛才看得若癡若狂的舞姿了,張口吼著:“蘇沐!蘇沐!——”為佳人鼓勁、加油。
蘇沐的絕技不是舞姿,而是歌聲,因此無人伴舞,都不影響她的發揮,多了反而是累贅,因此一主一婢上場,去繁就簡,洗盡鉛華見真淳的感覺。
“撫箏——”
“是!”婢女把古箏橫在身前,正襟危坐,一指連彈,頓時悠揚的古箏聲緩緩傳開,仿佛一抹清泉水從指下錚錚流瀉出來。
蘇沐挽著長袖,飄然輕展,同時一縷悅耳如天籟的歌聲從她口中唱出,與悠揚的箏曲巧妙融合在一起。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欄幹,隻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婉轉新奇的曲調,令人傷感的詞風,淒美柔情,望斷歸路,不難聽出,是強烈思念人的歌曲。
這種詞在戰國幾乎罕見,在燕國也隻推出了五言、七言詩,還零星新穎詩詞,蘇沐這一首,讓所有燕國士子們都耳目一新,頻頻點頭叫好,為歌聲叫彩。
辰淩對這首歌詞並不陌生,因為當初是他在怡兒去世的時候,心情悲傷情況下,寫出來的撫慰心靈,李清照的詞,後來蘇沐來到府上,偶然間看得,沒想早已記下,在今日唱出來,但凡有過傷心事,離別者的人,都心有感觸,愴然淚下。
“她在思念誰?難道是自己另一個身份?”辰淩忽然想到這一點,忍不住有些激動,如果真是這樣,難道蘇沐對他也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