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淩讓古麗絲和優露留下晚飯量,然後給兩位匈奴侍衛帶去一些,侍女出去後,房間內,就剩下蘭歆雅和辰淩桌前對坐。
看到食物,蘭歆雅食指大動,辰淩端起酒壇,在兩個陶碗內分別倒上了酒水,笑著道:“來,今晚終於不用逃亡了,走出連綿巍峨的燕山,逃出東胡的追殺,為我們的相識,為我們劫後重生,好好幹幾杯。”
蘭歆雅也是豪爽女子,聽到他要喝酒的提議,也來了興致,拍手道:“好呀,我也想品一品中原的酒,我們草原上喝的都是奶酒,都說中原白酒純正,更像酒!”
辰淩點頭笑道:“那當然,最懂得品酒的,還是我們中原人,但是每個地方的文化不同,釀酒工藝,喝酒的人性格不同,所以這酒呀,也分很多種,這是燕酒,以孤寒、醇烈為特色,喝過之後,有一種寒風肅殺之意。”
蘭歆雅想不到中原酒還有這麼多講究,聽得心馳神往,迫不及待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喝了幾口,一股芳醇帶著辛辣的味道灌入嗓子,隨後在嗓子間,火辣辣地刮著喉嚨。
“啊…有些辣…還有點苦…”
辰淩看著蘭歆雅的滑稽表情,嗬嗬笑道:“這酒不是這樣喝的,要先懂酒,然後在品酒,不是隨口悶喝,體會不出酒意來。”
“什麼是酒意?怎麼樣喝才能懂酒呢?”蘭歆雅不解地問。
辰淩解釋道:“中原有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六藝,其實這喝酒也是一門學問,與很多文人雅客聯係非常緊密,比如有人這樣品味過酒: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蘭歆雅美眸綻放異彩,看著辰淩,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詩句,這是在寫酒的嗎?中原人太有詩意了。
“美酒盛放在碗內,就像琥珀一樣晶瑩,放開情懷,喝醉之後,哪裏還顧得是不是故鄉,痛快一醉,此處就是家鄉!”辰淩為她解開這種詩意。
“真美!中原人文化真的很豐富,我們草原人,就寫不出這樣新穎的詩句來,晏,還有嗎,再給歆雅說幾句好嗎?”蘭歆雅央求著。
“你好好品喝一碗後,我再給你說一首!”
“好!”蘭歆雅舉碗就喝,這次喝的慢了,細細品嚐,醇酒落肚,她的兩頰登時騰起一團嫣紅。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蘭歆雅聽得一動,十分陶醉地喝了一碗。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蘭歆雅聽完之後,無比激動,端起酒碗,又喝了一碗,就這樣,一碗複一碗,不一會兒,和辰淩對飲了六七碗,她越來越覺得,酒有了詩意,人有了詩意,炕也有了詩意,膚色雖如抹了一層胭脂,眼睛卻越來越亮。
這是她第一次與辰淩並案飲酒,第一次如此談的興致勃發,想不到他不但有智謀,武藝了得,還這麼有學識,少女情懷,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歡喜滋味,一飲了酒,反而更加開心,此時蘭歆雅玉麵緋紅,雲鬢散亂,那眉如纖柳鎖著一池春光,明眸如月臥於盈盈秋水,辰淩一時瞧的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