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秦國麵臨大難,每一位秦人,都要同心協力,糾糾老秦,共赴國難,不知能否送我們回國,為大秦出力,即使戰死沙場,我贏稷也死得其所,決不能讓秦國就這樣滅亡。”贏稷雖是少年卻十分有骨氣,說的熱血激蕩。
易太後有些為難,這關係到兩國之間的外交,還有一些政治目的,都不是她,隻因個人感情而決定,尤其當前儲君不在朝中,讓她有些猶豫,是否把羋王妃和公子稷的去留,等待儲君回來時決定呢?
可是姬職新儲君,在秦地伏擊了秦王後,就消失了,音訊全無,下落不明,等他歸來,不知何時?
羋王妃眼波蕩漾,象池中水紋似的一閃一閃,似乎看出易太後有些心事,試探道:“太後是否有些為難,身為質子,按照諸侯國盟約,是不能私自放走的,可是燕國大亂,各國質子都死於非命,我們母子若非命大,也早成白骨一堆了,而且燕國目前自身難保,秦國又逢劫難,我們雖是婦人,但也當思報國,請太後恩準,向燕儲君求情,放我們回秦國。”她說完微微福身,向易太後再次行禮。
“使不得!”易太後拉住羋王妃手臂,按照輩分,這羋王妃是秦惠文王的妃子,而易太後是惠文王的長女,這樣一來,羋王妃還是易太後的長輩,盡管她們年紀相仿。
“這樣,我回去,再和儲君談一談,如果可以,派人送你們回秦國。”
“多謝太後!”羋王妃和贏稷激動感謝。
易太後心中汗顏,這一切,都是她兒子一手策劃,利用五國的兵馬做利劍,斬破秦國的大門,把秦國逼到了生死邊緣,她心底自覺有些愧疚秦國,但是,她是燕國太後,身份特殊,就要為燕國考慮,利益擺在首位!
片刻後,易太後帶人離開,庭院又恢複了寧靜,就在這昏黃的微光裏,一個身影倏忽一閃便飛進了高牆,避過了禁軍守衛,來到了茅舍附近的林旁,身法快捷,武藝精湛,身輕如燕。
這道身影潛伏到羋王妃和贏稷的房舍外,伸手輕輕敲動窗扇。
“當當當!”
“誰?”
“西方有秦,天下共主!”
“是秦國的密候暗喻!”贏稷心中一動,拉門,細瘦身形開門走到廊下向院中一拱手,輕聲道:“既是故人光臨,請了!”
一個聲音卻在他身後:“王子請了。”
贏稷回身,卻見一個威猛淩厲身穿翻毛羊皮短裝的胡商,站在眼前,全身黑色,目光一亮,臉上卻是淡淡一笑:“無論你是誰,都是我遠方高朋,請入茅舍一敘。”便將客人讓進了茅屋。
那人走進房內,反手掩住了門,一抖手腕,羊皮大袖口中滑出一物,在燭光下突然一亮,問道:“王子可識得這麵令牌?”
燈光搖曳,一麵比手掌略大的青銅鑲黑玉牌赫然在目,黑汪汪玉牌中一隻白色紋路的展翅蒼鷹分外奪目,贏稷目光驟然銳利,眼盯著玉牌,一隻右手卻熟練地撈起腰間板帶上的一串佩玉,摘下了一片青銅鑲邊、白玉黑鷹的玉具舉在手中伸了過來。
那胡商與伸過來的白玉具一碰,隻聽“叮嗒!”一聲輕響,玉牌玉具便合成了一方白底銅邊鑲黑玉白鷹的令牌。
胡商忽然道:“糾糾老秦!”
贏稷應聲答道:“共赴國難!”
這名胡商打扮的男子,肅然深深一躬,輕喝道:“在下前將軍掌秦王兵符並北上特使白起,參見稷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