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二字震得李素半晌沒話。↖頂↖↖↖,..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騎在馬上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忽然被一記九天神雷劈成了焦炭一般。
“涇陽縣許家?我出征的時候定的親?”李素盯著李道正問道。
李道正頭,神情有鬱卒:“虧咧,那時你剛出征,不知道你會封爵,所以答應了親事,畢竟那時咱們家配許家算是門當戶對,沒想到你會立功封爵,有了爵位身份不一樣,娶商人家的女子出去不好聽……虧咧!”
雖如今大唐百姓裏士農工商一體,但隻是政治口號,商人終究還是被鄙夷的,地位屬於最低等,李素沒有封爵以前,李家隻不過是一個擁有二十畝地的地主,當然,暗地裏印書,賣酒等等,也幹一些商人的勾當,所以李道正對與商人結親並不排斥。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李素有了爵位,盡管隻是比男爵高一的末等爵,那也是爵啊,而且正經以軍功封的爵,身份比官員還要高,這下李道正不滿意了,覺得許家高攀不上李家了。
無法指責李道正的勢利,天下的父母心總是自私的,吃也好,穿也好,娶親也好,總要把最好的留給孩子。
李素急忙道:“虧了就悔親啊!我找人去……”
李道正搖頭,一臉黯然道:“悔不得了,已然和許家換了生辰,送了聘禮,連日子都定下咧,縣衙扈司戶保的媒,悔了親我們父子這一世做不得人了。尤其是你剛被封了爵,馬上就悔商人親事,傳出去怕是會被罵。朝裏的言官不會放過你的。”
李素麵孔迅速失去了血色,一臉蒼白地盯著李道正。
“可以悔親的,大不了不當這破爵了,我去找人,雙倍,不。再加十倍聘禮送去,算是賠償……”
完李素轉身便跑,卻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死死揪住胳膊。
“誰要悔親了?悔了親我李家的臉還要不要?商人的閨女又咋樣?出去不好聽,但也比悔親強!不準悔!親事照辦,就定在下月。”
李素臉色由蒼白迅速化為鐵青。
充血的眼睛盯著李道正,李素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跟老爹吵,更不要發火,這是大逆不道。然而還是覺得一股邪火在胸腔裏亂竄。
使勁甩掉揪住自己胳膊的手,李素壓住了火氣道:“爹,如此輕易把我的一輩子決定了,你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李道正呆了片刻,他沒想到這件事令李素如此不滿,印象裏,兒子似乎永遠都是溫吞懶散的模樣,永遠不曾見過他生氣的樣子。然而此刻,李道正分明從兒子的眼中看到兩團燃燒的火焰。
可是。十六歲的少年了,不正是成親的年齡嗎?他到底氣什麼?
“哪裏草率?不草率,聘禮,媒人,生辰,該有的都有。你氣啥?再許家閨女也不錯,涇陽縣有名的淑德閨女,扈司戶還把她的繡活拿給我看過,繡得確實好,那麼好的姑娘人家。不計較以前害你的謠言,還主動上門求親,你我咋能不答應?”李道正話得硬氣,還是多少有了幾分解釋的意味。
李素皺了皺眉:“主動上門求親?許家?”